倪先生以为陈Z是突然反悔了,不想做这笔生意,才故意为难益延堂。如若不然,陈Z简直是脑子突然进水了。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做。”陈Z回答倪先生,“就是因为想做这笔买卖,才提出如此要求的。倪先生,咱们玉和堂的药,普天之下独一份。
这是咱们的长处。若是咱们现在不好好利用,将来等咱们的药被其他人琢磨出秘方,或者仿造了,咱们就亏大了。到时候再想赚钱,就难了。”
倪先生也微愣。
成药的秘方,虽然很难被人知晓。但是,天下的能人异士多了去。并不是每种药的秘方,都能永远不被识破。
哪怕真的不能被知晓。只要药卖得好,就会有人仿制。到时候,造出个药效相似四五成的。价格又低,完全会取代陈Z的药。
这些问题,是没有法子规避的。
整个医药行自古如此。
“可是东家,文家不会先给您一万两的订金的。”倪先生被陈Z说服,没有再反驳他的话。
倪先生也是这个行业内的人,他很清楚陈Z的担忧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迟早会生的事。
凡事谋则立。不谋则废。
一万两,太多了!
若是一千两,倒合理些。但是一千两的话。算是比较少的钱。等到更其他更大的利润时,益延堂也许会放弃那一千两。
一万两的话,任谁都要难以舍去。就连宗德堂,都不敢如此。
“等他们考虑考虑。若是他们肯谈。愿意同咱们还价。那么就有可能。”陈Z道,“若是他们一口拒绝,这笔买卖就真的做不成”
“若是他们还价,您准备降多少?若是他们不做这笔买卖,您以后要如何?”朱鹤问陈Z。
相对于倪先生的专业,朱鹤在钱财方面更加娴熟。
他想知道陈Z的打算。
“我必须坚持。”陈Z站定脚步,对朱鹤和倪先生道,“一旦降低了条件。就等于自己否定了自己。到时候,再想爬上去。就难了。”
陈Z说这话的时候,正站在阳光灿烂的街头。
六月中旬的日光,炙热毒辣。照在脸上,似微烫的水流过肌肤,肌肤有刺痛感。汗沿着额头,不由自主沁出来。
后背立马被汗浸湿。
陈Z的眸光坚定。他背着日光,整张脸融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具体轮廓。阳光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坚挺的身影,宛如一樽不喜不悲的佛,让人心生敬畏,又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东家,听您的!”朱鹤情不自禁被陈Z说服了,“大不了,咱们仍做点小买卖,反正有东家您,饿不着咱们。”
现在的小买卖,其实还不错,每个月有点收益。
倪先生也满意。
“东家既然早已打算好了,那就照您说的办。”倪先生也道。
东家是这个店铺的主人,是成药的制作者,秘方都在他手里。所以,他有做决定的权力,倪先生和朱鹤不好反对。
“多谢两位体谅我。”陈Z道,“放心吧,这笔买卖不成,往后还会有其他的。咱们的玉和堂,迟早会名扬天下。”
倪先生和朱鹤都笑了。
既觉得陈Z异想天开,同时心里也有点小激动,好似热液也被这滚烫的阳光点燃了。
“太热了。”陈Z说罢,又笑道,“咱们寻个地方,凉快凉快。我知道哪里有冰,屋子里凉快,又能吃得冰湃的瓜果,离这里还近”
朱鹤和倪先生也觉得热。
现在能吃口冰,无疑是最好的。
他们跟着陈Z,快步往前走。
“婉君阁?”到了陈Z说的地方,朱鹤抬头一看,居然是青楼。
朱鹤的表情顿时不自然,支吾道:“东家,生意还没有谈成,咱们出来喝花酒,不适合吧?”
婉君阁,是非常费钱的。
朱鹤这种下人,从来不敢涉足。在朱鹤看来,像婉君阁这样的青楼,就是销金窟,还是少涉足微妙。
“不妨事的。”陈Z笑道,“我是婉君阁的行走大夫,又是婉娘的朋友。咱们过来凉快凉快,婉娘不会取咱们的资费。你们俩放心。”
说罢,陈Z自己快步迈了进去。
朱鹤和倪先生相视一眼。
“走吧。”倪先生又热又渴,也懒得讲究。况且,婉君阁倪先生也常来,婉娘并不是个黑心的老|鸨,很多时候款待朋友还是挺热情的。
他们就跟着陈Z,进了婉君阁。
龟奴忙迎了陈Z,请他到了雅间坐下,又去禀告婉娘。
很快,婉娘亲自过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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