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仪器的年代。大出血都非常危险,不管是哪里大出血。
陈Z想了想,觉得应该先用个方法,抑制伤口继续恶化。
“你们打猎。动物的油练出来么?”陈Z问。
问到这话。胡婶突然捂住嘴哭了。
木兰连忙安慰她,然后对陈Z道:“就是炼油啊。上次打了三只野猪,村子里炼油的时候,六郎去看,打翻了盛出来的油碗。”
她小小年纪,一副长者的口吻,应该是村子族长的女儿。
“那太好了,去取两碗猪油来。”陈Z道。“再去割几块柳树皮。家里还有艾草么?”
胡婶听到这话,抹了抹眼泪。有点怪异看着陈Z。
孩子就是被油烫伤的,他居然还要用猪油?
胡婶心里憷。
“胡婶,您宽心吧。大夫可厉害了,咱们我不懂,总不能看着六郎受罪,让大夫整治吧!”木兰看出了胡婶的心思,对她说道。
木兰很有领导天赋,而且言辞爽利,性格开朗。
胡婶也有点敬畏木兰,点点头。胡婶和大部分不出家门的妇人一样,没什么主见,遇到事只知道哭。
木兰安慰好了胡婶,又对陈Z道:“猪油和柳树皮,我这便叫人去弄。端午的时候,家家户户做艾草枕头,我去找找,应该能找到。”
她拍了拍胡婶的手,又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出去了。
很快,就有两个十来岁、梳着双髻的小丫鬟,端了两碗猪油来。
而后,又有个小男孩,捧了一篮子柳树皮进来。
孩子们很害羞,放下东西就立马跑了。
木兰在村子里,还有个孩子王。
“上幸,你拿着柳树皮和猪油,添水慢慢熬。熬成透明的膏状,再放凉端起来。”陈Z喊了魏上幸。
魏上幸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端着碗,魏上幸也不知道厨房在哪里。他无辜看着陈Z,有点无奈的样子。
陈Z就帮他问胡婶:“厨房在哪里?”
胡婶抹了抹泪,带着魏上幸去厨下。厨房有灶,也有小炉子。胡婶不忍见魏上幸一个小孩子熬药,就帮忙熬。
猪油有解毒的作用,柳树皮可以消肿退烧。在没有其他药膏的情况下,用猪油把柳树皮熬成透明膏体,抹在伤处,好过这堆乱七八糟的草药。
片刻后,木兰找了不少艾草来。
都是晒干的。
“拿到厨下,让胡婶尽量多放,熬成浓浓的汁水。”陈Z道,“我要用汁水,把六郎的伤口清洗干净。”
木兰点点头,拿到了厨下去。
她把陈Z的要求,告诉了胡婶。
胡婶和魏上幸在厨房熬药,陈Z在屋子里,照看着胡六郎。
很快,木兰也折了回来。
木兰低声问陈Z:“陈大夫,六郎是不是病得很重?”她听到陈Z吩咐他的伙计说让铺子里的人摸黑送药上来,就知道六郎的情况危急。
“没事,有我呢。”陈Z笑道。
木兰点点头,一双眸子滢滢。
“他烫伤了,你们怎么不去请大夫?”陈Z问。
“我要留下来看守村子的,不然父亲回来要怪我。我派了我弟弟他们下山,那些大夫看他们年纪小,又听说是望陀山,都不敢上来;胡家婶子前天也下山去了,但是大夫要先给钱。他们都知道山里穷,怕不给钱,白跑一趟”
陈Z听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山里的确穷,而且山路难走,回来要花一两天。
这倒是其次。
主要是,大夫们都是斯文人,平日里锻炼少,让他们爬上来,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像阿来那么年轻,他爬一趟也丢了半条命,何况那些老郎中?
大夫们的腿脚都不利索。
他们倒也不是真的势力贪财,是实在有心无力。要是许以重利,也许他们会拼一把。既没有钱赚,又是要命的山路,肯来的大夫就没有了。
若是抬下山,哪怕没钱,应该也有人会治,这个时代的风气还是很好,人们大多数有怜悯之心,不会见死不救。
但是村子里的男人都去打猎了,没有男劳动力,根本抬不动。
故而,耽误到了今天。
要不是陈Z误打误撞上了山,这孩子的命故意就保不住。
胡六郎已经烧到了快四十度。再等下去,别说伤口溃烂感染的问题,光高烧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些草药,是你们自己弄的?”陈Z又问,“谁教你们的?”
“是柳大娘弄的。”木兰道,“柳大娘不仅仅会治病,而且还能驱鬼算命”
等于巫婆一类。
巫婆的草药,估计都是凭空想象,没有什么依据,甚至起了反作用,所以这孩子感染得这么快。
陈Z默默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问什么。
反而是木兰,问了很多他的事。
她对大夫这个身份,很感兴趣,问东问西的,隐约透出几分羡慕。
“怎么,你也想学医?”陈Z听出了苗头,问木兰。
“我我可以学医么?”木兰微怔,既然惊喜不已,反问陈Z。之前,她只是羡慕大夫,并没有想过学医。
反正她也没有听说过女大夫。
突然陈Z这么一说,让木兰心里一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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