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容傲阳的再次拒绝,林晚棉也再次为自己感到悲哀。面对所有突如其来的灾难,她总是那么的无助。她连靠自己走几步路都做不到,又谈什么靠自己去救妈妈,救林家?
想到还在拘留所出不来的妈妈,又想到年迈的外婆还躺在病床上忧心不解,而她自己又是如此的没用,林晚棉再也忍不住把自己缩在一边悲哀的痛哭起来。
此时,她顾不上考虑去假装自己有多坚强,她也忘了她最不愿意让慕容傲阳看见她卑微无助的样子。这段时间,她试着扛起林家的灾难,但她发现自己扛得疲惫不堪。
面对一点点的希望,她能拿出来跟别人交换的除了一条命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可就像慕容傲阳所说的那样,她的命也不值钱,谁会要呢?
最后,她倒是在荣家父子那里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人家要她做一个生育工具。她没得选,没得抗争,她不知道要怎么抗争!
慕容傲阳冷眼盯着哭得痛苦的林晚棉,他知道自己是同情她的,但他不会因此而放过林飘羽。
没人阻止,也没人安慰,林晚棉就这么一直哭一直哭,好像不把眼泪流干她都不会停下来。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从嚎嚎大哭到安静的抽泣。
“哭够了吗?”
慕容傲阳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哭得有些晕乎的林晚棉。
听到他声音,林晚棉的意识慢慢清醒, 痛哭一场过后,她的脑子好像更清晰又好像更迷茫。她幽幽一眨眼,了无生气的说道
“看到如此悲惨的我,你对林家的仇恨是不是可以减少一点,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们?”
“别自以为是,我对你们林家没有任何仇恨,从始至终,我只针对林飘羽一人。”
“你针对我妈妈就是针对整个林家。你明知道林家只有一个残缺的我还有一个年老的外婆,没了妈妈,我和外婆也等于没了家。”
林晚棉并非故意卖惨,她只是什么都假装不了了,她现在只有最真实的情绪。
失去伪装而露出最真实脆弱的她让慕容傲阳看得心软不已,但他最终还是冷情的说道:
“林晚棉,别拿你的残疾来博取别人的同情。这世上比你更凄惨的人多的是。你的遭遇不过是万千世界里漂浮的尘埃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你一个站在山顶傲视一切的王者,根本什么都不懂。等哪天你也尝试过被人任意踩踏的时候,你再来说这种话!”
林晚棉的语气多了一点抗争的意味。她真的很讨厌被他看轻!她本就像一棵需要别人每天施舍水源的小草。一旦离开别人的帮助,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渴死!
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她?难道是她自己选择的残缺,是她故意那么脆弱的吗?
慕容傲阳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对林晚棉的假设,他冷漠一笑,说道:
“如同你所说,我是山顶上的王者。而王者永远不可能会被人任意踩踏。”
“是啊!身为王者的你,只有你任意踩踏别人,你怎么会被踩踏呢!”林晚棉幽冷一笑,她都忘了他拥有的力量有多大。
“怎么,不甘被我踩踏?”
“不甘的话,你就可以仁慈吗?”
“如果是对林飘羽,我没有任何仁慈,她必须付出代价。”
慕容傲阳知道林晚棉心心念念都是林飘羽的自由。但他绝对不会再有任何退让,他盯着林晚棉有些苍白的脸,紧接着说道:
“如果你那么想救林飘羽,有本事就想尽一切办法强大起来,然后打败我。否则,林飘羽的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监狱度过。”
“你……你一定要这么狠吗?林家失去一切还不够,你为什么还要像一个魔鬼一样对我们赶尽杀绝?你就不能让我们一家相依为命在一起吗?”
林晚棉顺着感官抬手捶打在慕容傲阳的胸口发泄她的怒火。可她才碰到他的身体,慕容傲阳就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放肆,他扣紧她的身子冷绝的道:
“你搞清楚,在你指责我之前,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慕容家早就饱受了无法一家团圆的痛苦。造成我们慕容家饱受这种痛苦的人是谁,你心里不是清楚得很?怎么到你们自己身上,你却无耻的要求我仁慈让你们一家在一起?你不觉得你的指责和要求很可笑吗?”
她说他冷血无情、指责他是魔鬼,慕容傲阳都无所谓。他也不想跟她再计较下去,可是听到她说他不让她们林家相依为命在一起的指责,他立刻就想起他们慕容家也曾被迫失去最宝贵的人。
是林飘羽制造了他无法原谅的罪过!整整十八年,妹妹因为林飘羽失踪以后,他们慕容家有哪一天是完整的?他们家的痛苦谁人知道?
慕容傲阳无懈可击的反问让林晚棉的挣扎静止了,她顿时无话可说。
她忘了,慕容家因为她妈妈所遭受的痛苦恐怕比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要多百倍。她怎么会那么自私的只考虑到自己,怎么有脸要求他同情她,可怜她?
他说得对,她的要求很可笑!她也没有立场指责他。
不过,她不能无耻的求他大发慈悲,可他不是说她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打败他,然后救出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