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孩子,她险些忘了自己还怀着身孕。
想到腹中孩子,楚辞神色渐渐暗淡下来,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腹,在骊国时她就曾暗暗发誓,哪怕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她也绝不会为了复仇让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看样子公主是没办法拿出这份‘诚意’了。”
看着楚辞神情上的变化,秦笑早有预料般的轻佻眉心,老没正形的又戏谑一句:“早知骊国国君殷勤,这嫁一赠一的事是他能做出来的,不过公主大可放心,此事秦某不会透露半个字,至于见阁主的事,来日再说。”
说完这话,秦笑便和墨池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密室。
密室门才刚刚关上,墨池眼底却多了几分担忧:“她报仇心切,却毫无章法,我担心就这样让她进宫会重蹈覆辙。”
“有那孩子在,一时还出不了什么大事,实在不行就把云歌送去。”秦笑踱步坐到椅子上,说话间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枚铜镜拿在手里端详起自己的脸来。
墨池习惯了他这视容貌如命的本性,也懒得理会,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提议,不过将云歌送去保护楚辞这件事他还得额外再费点心思
另一边,密室内的楚辞还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不是因为秦笑一番暗讽的话,而是她发现腹中那个平日里总喜欢喋喋不休的小家伙自她醒来就再没吭过声。
“小家伙儿,小家伙儿,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可是饿了?”
楚辞一遍遍的在心底试探着发问,可是腹中孩子始终静默。正巧婢女端着点心和饭食进来,她赶紧喝下一碗清粥,又往嘴里塞了不少吃食,期盼着孩子能有所反应,可是直到她吃得小腹微撑,腹中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就这样,一直熬到天黑腹中还是一片沉寂,楚辞满心担忧,整夜都睡得迷迷糊糊,还做了不少噩梦,每每梦见的都是她的澈儿浑身是血的央求着‘娘亲救我’的情形,还有那一声声悠远又近在咫尺的轻叹:娘亲,你太弱了!
她想起来了,梦里出现的叹息声分明是前日夜里她跳窗前腹中孩子发出来的,她早知这孩子不是凡胎,当时的情形必定是这孩子通过某种力量救了自己,如今又突然没了生息,难道
不,不会!不是这样的,楚辞猛然从榻上坐起,窗外已经大亮。心惊之余,楚辞赶紧下床穿上鞋子打算去找秦笑替自己号脉,却恰好撞到送药和饭食进来的婢女身上,碗碟菜食哐当当碎了一地。
“公主,怎么起身了?没烫着您吧?”
婢女见是楚辞,连忙询问,又取出手绢替她擦拭污了的裙摆。楚辞却在此刻愣住了,这个人,这张脸
“景环?你是景环?”
楚辞赶忙拉住婢女的手,仔细端详着面前这张脸,眼泪倾泄而下:“景环,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死?”
景环是她上一世的贴身婢女,当日为了救她被宁初的人乱棍打死了,临死前她还扑在自己榻前两手死死地抓着床沿不肯放手,而眼前的这个婢女眉眼、唇角分明与景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