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茅屋之中围了一圈人,那是冷如霜,冷山红父子俩,以及他们的爪牙。
在当中一根横梁上系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麻绳的一端拴在一根支柱上,悬空的一端吊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童。他的手脚被弯曲在背后绑在一起,身体像元宝似地两头翘起,嘴角淌着鲜血,眼青鼻肿,显然挨过一顿毒打。
这个小童正是装扮书童,实则是柳南江师弟的福儿。
冷山红手里抓着一根皮鞭,“刷”地一声,福儿腹部的衣衫就被劲道十足的皮鞭撕裂,腹部也出现札红的鞭痕。
那必然是痛彻心肺的,可是福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冷山红抽了一鞭之后,沉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旁边一个大汉低声道:“少主人!这小子恐怕已经昏过去了!”
冷山红冷哼道:“装死……”
“刷!刷!”抬手又抽了福儿两鞭。
福儿仍是不吭不响,悬空的身子在空中荡了两个来回。
冷山红瞅了乃父一眼,走到福儿面前,用手拨开福儿的眼皮检视。
“呸!”福儿一张嘴,吐了冷山红一面孔带血的唾液。
接着,咬牙切街地骂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休想在小爷口中间出一个字!”
冷山红不禁恼羞成怒,左手擦拭面上唾液,右手又要挥鞭向福儿抽去。
冷如霜一摆手,拦阻道:“不必打了!这小子真够硬的!”
冷山红狞笑道:“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
冷如霜摇摇头,道:“不必白费功夫,灌他一粒”自腐丸“让他周身溃烂,慢慢折磨而死,教他知道姓冷的厉害。”
福儿显然大吃一惊,睁开了眼睛,但他很快地又闭上了。
冷如霜似乎看出了福儿有畏惧之色,立即冷笑了一声,道:“小小年纪犯不着找死,老夫偌大年纪更犯不着和你这种娃儿一般见识,只要说出来谁派你跟踪老夫的属下,老夫就放你走路。”
福儿睁开了眼睛,暴叱道:“老魔头,你休要花言巧语小爷不吃这一套!”
冷如霜狞笑一声,道:“嘿嘿!想不到你是好坏不吃,那就请你吃一颗”自腐丸“吧!
等你周身慢慢化为脓血之时,你就知道老夫的厉害了。”
冷山红已自怀中摸着一个形加葫芦的绿色小瓶,倒出一粒如绿豆般大的绿色药丸在掌心中,神色可怖的向福地走过去。
同时一个大汉也走过去,捏住福儿的鼻孔,使他的嘴巴张了开来。
就在这个时像,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直奔茅屋而来。
冷山红正待运用掌力将掌心的“自腐丸”向福儿口中灌去,听闻步履之声后,不禁微微一凛。冷如霜也向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且慢动手。
不旋路间,一个疾装劲服的壮汉奔了进来。
冷如霜一见是他的部属,忙叱道:“何事慌慌张张?”
那壮汉语急气促地回道:“”祥云堡“堡主秦羽烈进了酒店。”
冷如霜“噢”了一声,同时看了吊在空中的福儿一眼,似乎在思忖两者之间有无牵连关系。
冷山红迫不及待地问道:“秦羽烈带了多少人前来?”
壮汉回道:“进店只有他一人,也许有人跟在后面。”
冷山红一摆手,道:“别理他,看他有什么动静再来回报。”
壮汉疾声道:“他进人店中既不要酒,也不要菜,只是声言要见老主人。”
冷山红“噢”了一声,将目光望在乃父面上。
壮汉道:“他还说,如果老主人避而不见,他就放火焚店。”
冷山红乍然变色,而冷如霜却哈哈大笑起来。
冷如霜笑了一阵,走到福儿面前,道:“你这小娃儿的运气真不错,老夫正要赏你一粒”
自腐丸“,你的主人却赶来了。”
福儿人小,心眼儿却很灵活。闻言后睁开眼睛冷笑了一声,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冷如霜的话也许是一种试探,福儿却在将计就计。
冷如霜虽不敢十分肯定福儿是秦羽烈派来刺探他动静的人,但由于秦羽烈的适时来到,不免有了此种联想,因而向乃子吩咐道:“红儿!我去会他。你先将这娃儿放下来严密看守,同时派人把守松林四周的出入要道,不能让秦羽烈的爪牙闯进来。”
语里,大踏步向茅屋外走去。
进入店堂,果见一个年约五旬,英气勃勃之人正襟危坐于店堂之中,身边未带任何兵器。
冷如霜虽未和秦羽烈打过照面,但他的属下却有数人借武林群芳赛会之便混入了“祥云堡”
中,想必不会认错。
冷如霜在秦羽烈所坐的那张桌子对面站定,冷声道:“老夫就是酒店主人。”
秦羽烈神定气闲,笑问道:“尊驾就是”九指魔杖“冷如霜吗?
冷如霜将手中的九指魔杖往地上出力一顿,道:“有此杖在手,必是老夫,何必多问。”
秦羽烈纵声大笑道:“哈哈!尊驾还是当年那样盛气凌人!”
冷如霜微微一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羽烈干笑一声道:“哈哈,尊驾真是健忘,昨日午间,尊驾不是同一个姓柳的少年,要索取秦某的头颅换取你劫掠而来的那把铁剑吗?”
冷如霜冷声道:“你的耳目倒是很灵通的……”
说着,向身旁站立的一个壮汉吩咐道:“解下你的佩刀,借与秦堡主一用。”
那壮汉立刻解下佩刀,连鞘放在秦羽烈的面前。
冷如霜一摆手,道:“既然是专程为自献头颅来,就请动手吧!”
秦羽烈微微一笑,道:“尊驾不必太急,秦某虽然年近半百却无厌世之意,尊驾似乎该问问秦某为何要自献头颅。”
冷如霜不禁一愣,两道冰冷的目光将秦羽烈打量一番,问道:“莫非想以你的头颅换取那把铁剑?”
秦羽烈点点头,道:“不错。”
冷如霜道:“你该问问行情,换取那把铁剑需要五颗人头。”
秦羽烈道:“秦某早已听闻,不过,尊驾将我的人头列为第一。秦某自刎以后,又如何去取得另外四颗人头呢?”
冷如霜冷笑了一家,道“好!为了作成这桩买卖,我愿意将条件稍作修改,将你的人头换成那个姓柳的娃儿,其余四颗人头照旧。”
秦羽烈哈哈大笑道:“条件真是优惠,秦某不但可以得剑也可不死。不过……”
语气一顿,复又低声接道:“秦某怎知如数交出人头后,尊驾会守信交出那把铁剑?”
冷如霜道“这是什么话,老夫虽有恶名,却不是失信的小人。”
秦羽烈道:“话虽不错,不过……”
冷如霜不耐地插口道:“少说废话,拿着人头来换取剑吧。”
秦羽烈冷笑道:“姑不论是否值得为把铁剑去杀人,而那把铁剑究竟在不在尊驾处也还大成问题。作买卖也得让买主先看看货色吧?”
冷如霜哈哈大笑道:“弯来拐去,原来你是想要看看那把剑!”
秦羽烈点点头,道:“不错,秦某想先瞻仰瞻仰,尊驾如果真想作成这笔买卖,就该亮亮货色。除非尊驾惧怕秦某动手掠取。”
冷如霜獠笑一声,道:“嘿嘿!老夫如怕有人掠取,也不敢对外扬言那把铁剑在老夫手中了……”
转头向身旁壮汉吩咐道:“去叫少主人将那把铁剑取来。”
秦羽烈心中暗笑,这老魔头偌大年纪仍然火气甚旺,拿话一激,他就上当了。
移时,冷山红双手捧着一把锈迹斑烂的缺剑进来放在秦羽烈面前的桌上。
冷如霜道:“奉劝堡主一声,这把剑只宜看不宜动手,并非怕你掠取。东西经老夫之手,上面就不会干净,只要你不怕中毒,你就尽管伸手去摸摸那把剑好了。”
言下,颇有恫吓之意。
秦羽烈笑眯眯地起身离座,左手撩开腥红大氅,腰际露出一个空着的剑鞘。右手抓起桌上的铁剑,“唰”地一声插入剑鞘,冷笑道:“秦某不但要摸这把剑,而且还要将这把剑带走。”
一边说,一边缓缓向店堂之外退去。
冷如霜哈哈狂笑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如果你能走出十步以外,那就算你的命长了。”
秦羽烈坐着的位置距离门边有二十步的距离,眼看他已快要退出店门之外,而他的面色却丝毫未变,毫无中毒的迹象。
冷如霜父子俩相对一怔,心头更是骇异不已。他们涂抹在剑把的剧毒,竟然对秦羽烈不起作用,这岂不是怪事?
冷山红急忙撮唇发出一声呼啸,店门立即闪出一排壮汉拦住秦羽烈去路。同时,冷如霜已抡起手中的九指魔杖向秦羽烈当头劈下。
秦羽烈似乎早已料定有此一变,两手同时施出了仗以成名的“困龙八抓”。左手向后,一个壮汉首当其冲,被秦羽烈抓出了心肚五脏,连声音都没有叫出来就作了枉死冤魂。而秦羽烈的右手却同时抓住了冷如霜当头劈下的九指魔杖。
冷如霜手中魔杖的招法并无出奇之处,除了枝头上那九根卷曲的指头能锁住对方的兵器以外,就是魔杖通体都有剧毒,别说被那魔杖击个正着,即使肌肤被魔杖轻轻一碰,也难进剧毒沁人心脉的厄运。
想不到秦羽烈竟然毫无顾忌地一把将那魔杖抓个正着,冷如霜不禁心头大骇,敢情秦羽烈的武功已经到了百毒不侵的境地?
秦羽烈右掌抓住了冷如霜手中的魔杖以后,左手五指箕张,又闪电般往前一探,向冷如霜心窝抓去。
这是冷加霜匿居二十年复出的第一仗,眼看这第一仗者魔头就要大栽筋斗。如果他不弃杖而退,势必就要被秦羽烈的左手掏出心肝五脏。
冷山红看出了他老子的危机,闪电般自腰际掏出一见乌黑如鬼爪般的兵器,向秦羽烈右臂打下。
那显然也是一件猝以剧毒的兵器,秦羽烈虽然可以使冷如霜毙命于地的一抓之下,但他也难逃过冷山红手中鬼爪的致命一击。
急切中,只得松手撤招,身形随势一弹,已然飘退到店堂之外。
守候在店堂之外的一群壮汉,眼见同伴死于秦羽烈的一抓之下,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趋前送死。
秦羽烈在店外站定后,哈哈大笑:“冷老魔!你毒功无效,是你想象不到的事!别了,咱们后会有期了!”
语动,转身向松林间奔去。
冷如霜扬臂一挥,暴叱道:“快!用五毒阵困住他!”
同时,他已尾随着秦羽烈追去。
冷山红发出一声长啸,这是他命令属下五毒阵施放的暗号。
所谓五毒,即蛇、蝎、蜈蚣、蜘蛛、蟾蜍等五种毒虫,经冷如霜训练后,能够听命布阵困人。
孰料,冷山红的长啸却引来了一阵如细雨般的疾矢,若非冷如霜眼快手快,将手中那根九指魔杖舞得风雨不透,他早就万矢穿身,变成一个刺猬了。
在一阵疾矢的掩护下,秦羽烈早已纵出五十步之外,转过身来,放声大笑道:“哈哈!
冷老魔!你今天栽定了,你的那些毒虫已被我一把火烧死了,管不了用啦!”
说完后,人已穿林而去。
冷如霜又待追去,松林间又射出一阵疾矢,不得已只有退回店堂之中。
此时,一个壮汉自后门跑了进来,神色仓惶地喊道:“不好了!小屋失火了!”
冷如霜一挥手,领先向小茅屋跑去。
只见地上躺着好几个死人,都是他的属下。
冷如霜突然想到福儿,忙问道:“那个被抓到的小娃儿呢?”
冷山红冷冷回道:“那还用问吗?一定是被秦羽烈的手下救走了。”
冷如霜还派人到松林内去探视。移时,回报转来,林间暗桩悉数被杀,五个铁笼中的毒虫悉数死于烈火。
清点伤亡,损失一十七员属下,五笼毒虫。冷如霜对死去的一十七员属下井不十分痛心,那五笼毒虫倒使他惋惜不已。
在终南山麓西边一座坍颓的山神庙中,秦羽烈也在清点伤亡,总管公孙彤的报告却是毫无伤亡,这一次突击可说是大获全胜。
秦羽烈面上并无喜色,沉声问道:“可有畏缩不前之人?”
公孙彤见秦羽烈面现不悦之色,不解何故。因而极为慎重地答道:“回堡主,今日出动的为蓝衣武士队,因该队统领昨日无端被杀,暂由外管事花云锦兼代蓝衣武士队统领。在花管事导督之下,武士们个个奋勇争先,依老朽看,绝无畏缩不前之人。”
秦羽烈面色仍未开朗,又问道:“花云锦现在何处?”
公孙彤答道:“现在庙外,布置了望……”
秦羽烈接口道:“唤他进来。”
公孙彤行礼退去,移时,与花云锦一同进去。
花云锦矮矮身子圆圆面孔,宛若一尊弥陀佛像。但他却也是“祥云堡”中的一员大将:
不仅是一个排难解纷的能手,也是一个骠悍的热手,尤其对于率众奇袭,更有独到的功夫。
秦羽烈一摆手,问道:“蓝衣武士队有多少名武士?”
花云锦答道:“四十名,一名不缺。”
秦羽烈轻……“唔”了一声,又问道:“可有畏缩不前之人?”
花云锦赔着笑脸道:“蓝衣武士为本堡精英,一临阵前,莫不奋勇当先,绝无畏死之人。”
秦羽烈冷笑道:“我却不信。”
花云锦不禁一愕,连忙又赔笑道:“属下所回俱属实情……”
秦羽到冷声道:“难道连一个畏缩不前的也没吗?”
花云锦显然摸不清秦羽烈有何用心,回顾公孙彤一眼,后者却向他递了一个眼色。
龙云锦立刻会意,转机回道:“如果刻意挑剔的话……”
秦羽烈一摆手,制止他说下去,然后吩咐道:“去挑选五个阵前不勇之人前来听候差遣。”
花云锦只得应声退下。
秦羽烈向公孙彤一摆手,道:“你也去。人选出来候在门外,不经传唤不得进来。”
公孙彤喏喏退去。
不过一刻工夫,庙外传来公孙彤的禀报之声,道:“启禀堡主,人已带到。”
秦羽烈扬声道:“召唤一人进来。”
立即,一个英气勃勃的蓝衣武士走了进来。
秦羽烈双手敞开身上那件腥红大氅的两襟,道:“过来,拔出我腰间的长剑。”
秦羽烈训练属下武士,最着重的就是绝对的服从。
因此那名蓝衣武士毫不犹豫地伸手拔出秦羽烈腰际的那把铁剑。
秦羽烈向那武土挥挥手,道:“缓缓向后退去。”
那武士遵命后退。
秦羽烈默默数步数,不过才退后两步,那名武士砰然摔倒在地。
秦羽烈放眼望去,只见那武士提剑之手已然为黑,眨眼之间,另一只手及面部也转为乌黑,双睛暴出,口喷鲜血而亡。
秦羽烈心头暗惊,暗道:“好厉害的毒!”
秦羽烈又扬声唤道:“再进来一个。”
第二名武士立刻走了进来,虽然地上横陈着同伴的尸体,这名武上却毫无惊惧之色,仍然精神奕奕地听候差遣。
秦羽烈向地上一指,道:“去将地上那把长剑拾起来。”
自然,这名武士又遭遇到与前一名武士相同的命运。
不过,他握剑的时刻较长,直到他后退十二步之时,才毒发倒地而死。
显然,剑柄上的毒物经过第一个武士吸收后,已经轻微了不少。
接着,第三个武上被召了进来。
这个武上握剑的时间更长,他在庙堂内绕着圈子走了百步之多,才毒发倒地,又挣扎了约盏热茶工夫,才痛苦地死去。
第四名武士握着那把长剑在庙内走来走去,几乎有半个时辰也没有中毒现象,秦羽烈不但残忍,也真有耐性,眼看着他的部下一个个来吸取剑把上的毒物。
半个时辰过去,秦羽烈问道:“体内可有不舒服的感觉?”
那名武士摇摇头,回道:“没有。
秦羽烈道:“用左掌心缓慢地去擦拭剑身的两面。”
他是怀疑剑身上有毒,因此让这名武士去作试验。
武士遵命将铁剑放在左掌心内反复擦拭,仍没有中毒现象。
秦羽烈放心了,乃一摆手道:“将剑放在神案上,然后过来。”
武士遵命放好铁剑,来到秦羽烈面前。
秦羽烈教他将双手伸出来。
反复检视,无丝毫中毒现象。
照说这名武士总算幸运地逃脱了一死的厄运,秦羽烈却没有放过他,突然伸出右手抓住了那名武士的右腕。
不过眨眼之间,那名武士的右手就变为黑色,接着通体变黑。
秦羽烈一松手,武士就倒了下去,原来秦羽烈的右掌不但拿过那把铁剑,也曾抓过冷如霜手中的九指魔杖,因而染上了剧毒。
第五名武土被召唤进来,他没有再去拿那把长剑,而是动手为秦羽烈解衣,腥红大氅,腰际剑鞘,紫色大褂,皂翠色裤,依着顺序,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只剩下了蓝色的内衣褂裤。
最后,那名武士又在他的时间剥下一层薄的东西,原来那是一副人皮手套,难怪秦羽烈的双手不畏剧毒,他在事先早就安排好了。
人皮手套与人皮面具的制法相同是将活人的手臂处割开灌入水银,使皮肉分开,然后剥下两手的外皮,经过桐油泡浸,晾干,又薄又软,套在手上,自然是百毒不侵了。
因为这种取皮的手法无异活剖生人,正派人士大都不愿去做这种人皮手套,看来秦羽烈倒是一个心性残忍的人,其实,看他将属下武士的性命以身试毒,形同儿戏,已可想见一斑了。
秦羽烈自神案后面取出一个包袱,里面包着整套衣服,秦羽烈取出来穿戴整齐,又将铁剑用原来包衣服的黑巾包好,然后出其不意地伸手在那名武士背上一按,那武士立刻口喷鲜血而亡。
秦羽烈杀死最后一名武士,想必怕他泄漏人皮手套的秘密。
与他女儿秦茹慧杀死蓝衣武士统领的用心倒是相同的。
一切妥当,秦羽烈这才扬声唤道:“公孙总管进来。”
公孙彤进来目睹现状后不禁一惊。
秦羽烈喟然道:“铁剑之上沾有剧毒,这五名武士不幸触奇而亡,按理应当厚葬,以慰死者英灵。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冷老魔用毒太似诡奇,为免遭受无谓损伤,死者尸体不宜搬动,就此加上干薪,连山神庙一齐焚毁。死者有家属者各发二百两纹银安家。回堡后吩咐内管事龙飞扬为死音设灵招魂,安灵台,作法事,不可简慢。”
一瞬之间,秦羽烈又变成一个仁义君子。
公孙彤恭家道:“坚主思典,老朽速办。”
秦羽烈一摆手,向山神庙外走去。
公孙彤跟在他身后,低声问道:“请问堡主,那个小童?”
不待地说完,秦羽烈就一摆手,道:“方才就不该带回来,带他进来一齐烧了吧!”
公孙彤紧赶了两步,凑在秦羽烈耳边低声道:“堡主!那小童是柳南江的书童……”
秦羽烈不禁停住了脚,凝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公孙彤道:“绝不会错,老朽曾在柳南江所居住的”倚水阁“旅店中打听过。”
秦羽烈轻“唔”了一声,沉吟了一阵,道:“你赶快处理庙内的尸体,那娃儿由我来发落。”
语罢,向山神庙外走去。
花云锦站在台阶上听命,一见秦羽烈出来,连忙迎了过去。
秦羽烈问道:“那个小娃儿呢?”
花云锦向树林中一指,道:“在树林中,该如何发落?”
秦羽烈一摆手,道:“快带我去。”
福儿虽然被凑巧救了出来,但他手上的绳索却还不曾松开。
秦羽烈一见福儿还被绑着,即沉声向花云锦问道:“为什么将他绑着?”
花云锦赔笑道:“原来就是绑着的……”
秦羽烈沉叱道:“冷老魔抓去的大自然都是好人,早就应该松开为他疗伤了。”
那两名看守在旁的武士不待吩咐就松开了福儿手上的绳索,其中一个还拿出了疗伤之药。
福儿兜头一揖,道:“多谢堡主。”
秦羽烈笑眯眯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福儿摇摇头,道:“不认识,我是听他们都称作为堡主,所以我也这样叫。”
秦羽烈道:“我是”祥云堡“堡主秦羽烈,听说过吗?”
其实,福儿根本就认识他,不过是故作不识罢了,此时他故意地“噢”了一声,道: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秦堡主!”
秦羽烈用手摸摸他的面颊,笑道:“小小年纪,倒很会说话的。”
语气一顿,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福儿答道:“小的名唤福儿。”
秦羽烈又问道:“你的主人是谁呢?像你这种年纪不至于一个人行走在外吧?”
福儿摇摇头,道:“对不住!关于主人是谁,小的不能奉告。小的不敢违抗主人的吩咐,请堡主不要见怪。”
秦羽烈摇摇头,道:“不怪!不怪!主命大过君命,由此可见你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将来你必定大有出息。”
福儿心头非常受用,身上的伤痛也忘记了,笑道:“堡主过奖。”
秦羽烈笑道:“福儿,你身上的伤势不轻,跟我回堡去养几天伤吧!”
福儿摇摇头,道:“不敢打扰,待小的找到主人后,一定前来道谢救命之恩。”
秦羽烈点点头,道:“随你的意吧……”
说着转身向花云锦吩咐道:“给他找一件小点的衣服,一份内外敷的伤药,一份干粮,另外再给他点银子作盘缠……”
福儿连忙说道:“小的不敢让堡主破费。”
秦羽烈笑道:“不必客气!我看你已是身无长物,若是一两天遇不到你主人怎么办呢?
若是你介意的话,见到你主人后,再如数还我好了。”
福儿兜头一拜,道:“堡上既然如此说,小的就只有拜领所赐了。”
秦羽烈含笑离去,走了几步,反又转过身来,“福儿!请转告贵主人,秦某欢迎你们前来”祥云堡“中作客。”
福儿应道:“一定前来拜谢。”
秦羽烈面上浮着得意的微笑,离开了树林。
那座坍颓的山神庙此刻已陷于熊熊烈火之中,秦羽烈面上的笑容更加浓厚了。
公孙彤走了过来,肃场问道:“请问堡主,是即刻回堡,还是?”
秦羽烈没有去理会他的话,看看天色,喃喃道:“已未了吧?”
公孙彤应道:“已然交午时了。”
秦羽烈沉吟了一阵,道:“留下五名武士,易装暗探冷老魔的动静,由花云锦留下统领,留待明日再回,其余武士即刻随我回堡。”
公孙彤立刻传言下去,除了花云锦留下五名武士在树林中易容改装以外,其余二十名武士及秦羽烈和公孙地二人疾速地往山下而来。
秦羽烈率带武士出动,都是骑乘骏马,并有马夫随行照料。
来到官道旁圈马之处,各自跨上雕鞍,向长安狂奔而去。
来到市镇中心,秦羽烈抬头看见一幅“醉月楼”的市招,立即勒马停蹄。
公孙彤本来是殿后的,此刻纵马向前,来到秦羽烈身边,轻声问道:“是要用饭打尖吗?”
秦羽烈“唔”了一声,翻身下了雕鞍。
公孙彤跟着下了马背,轻声道:“堡生快马奔驰,再有一个时辰就可以回堡了,在此打尖,未免太招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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