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生毕竟不能没有声音,更不能只有一种声音。一种声音,即使再悦耳,常听下去,不仅因单调使人疲劳,厌倦,而且会显得尖利刺耳难听,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所以,需要善待不同的声音。善待不同的声音,就是善待人的生存权力,就是尊重人生的多样性。即便是不好的习俗,也需要尊重。惟一需要的就是对不同声音增添一点耐性,能够听得进不同的声音,并在听得进不同声音的同时,保持住自己的本性,在喧怀闹之中不至于迷失自我。
啸,是一种声音,又不是一般声音,而是长而高的声音。
虎啸给人以威严和恐惧;地震来临时的啸声给人以震撼和失去依托的那种感受;海啸,该是一种漫天轰鸣杂响。
啸,有汽车急刹车伴随的刺耳尖利的声响,使人意识到危险和恐惧;轮船汽笛发出的啸声,似乎是在向岸边的人们告别,即将扬帆远航;飞机从空中划过而生成的轰鸣声,给人以速度、雄浑和威慑。他却惟独喜欢火车的速度和它呼啸而过伴随的啸声。汽车也有速度,但毕竟没有自己的专行线,因不时躲避各种障碍而时快时慢,给人以阻滞感,感觉不是那么流畅和潇洒;飞机的速度,却让人感受不到,只有起飞降落的那一瞬,虽然感受到速度却短暂而又颠簸,缺乏那种静心体验的心境。火车的啸声,夹裹着奔驰起来的狂风,席卷而过,给人以高昂、冲击、威武、透达和力量感。
长啸,本来就长而高的声音,偏又加上“长”的修饰,就不单单是声音的简单延长拉长,应该有它独特的韵致,更加给人以想象感受的意韵。长啸,首先给人以持续、耐久、蓄积已久激发出的声响。但,真正给他带来崭新意境,给他以震撼,产生喜悦感受的,是金庸对长啸的那种描写,简直是神来之笔。
在《神雕侠侣》中,对杨过的长啸有一段精彩的描写:
给郭襄的感受是:“这啸声初时清亮明澈,渐渐越啸越响,有如雷声隐隐,突然间忽喇喇、轰隆隆一声急响,正如半空中猛起个焦雷霹雳,郭襄耳中虽已塞了布片,仍然给这响声震得心魂不定,花容失色。心头说不出的恐惧惊惧,只盼杨过的啸声赶快止歇,但焦雷阵阵,尽响个不停,突然间雷声中又夹着狂风声,……如千军万马奔腾汹涌”。
给一灯的感受则是:“杨过纵声长啸,过了一顿饭时分,非但没有丝毫衰竭之象,反而气势愈来愈壮。一灯听得也不禁暗自佩服,虽觉得他啸声过于霸道,使的不是纯阳正气,但自己当日盛年之时,却也无这等充沛的内力,此时年老力衰,自更不如”。
“再过半烛香时分,迎面一个黑影(瑛姑)从黑龙潭中冉冉而来。杨过衣袖一拂,啸声登止”。
如何使吴为对啸声,尤其对长啸产生这许多联想他与当地策划界一位朋友小聚,他建议吴为写东西应该用个笔名。吴为说,把“谁叫你生在那个穷地方的”作为书名,用“琼笑”作为笔名如何。意为生在穷地方的人也同样能够发笑。谐音偕意。朋友认为“穷”的发音作为名称总应避讳。于是,他便翻查词典,看到“啸”字,很自然有长啸的提法,进一步勾连出这一串联想。想起小时候,嬉戏玩耍,与玩伴比拼内力,先憋上一口气,然后放开喉咙呼喊,看谁先止歇。
虽然,文字的东西,本来不能用啸声去形容。但想到文字的东西,也应向世人展示出一种功效功力意境,所以他想给自己冠以长啸的笔名,是一种自我激励自我勉励,要有耐性耐力要有耐久的品格,要蓄积一种能量,练就一种内功内力,渲泄时应能展示出一种意蕴意境,给人一种审美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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