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以公社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高中,赶巧父亲的单位为了照顾他一家的生活,特意在公社所在地河边镇分配给他家一套一间半的住房,两家共用一个堂屋,桂芳和吴霜也就搬来一家四口团聚。吴霜勉强在土围子小学毕业,考不上初中,先在家中帮助母亲做家务,跟着父亲做些蓬。一家吃粮,只有吴劳模吃供应量,其他三口人还要靠桂芳的面子回到土围子去分秋粮。吴劳模靠着自己的勤劳在河边镇的附近零散分布的荒地上开垦了几片地,种上庄稼贴补家用,吴为也利用节假日和起早贪晚帮助父亲和小妹侍弄庄稼。
有了家做依托,吴为不时把一些要好的同学约到家里聚会交谈,尤其是家在外地往返通勤的许东和江文,每逢雨雪大风天气,吴为便强拉硬拽地带回家中,自己生火做饭炖菜,吴霜也时常帮助打下手,母亲本来就是乐于助人的品格,也喜欢看到吴为做这样的事情。
吴劳模托人把吴霜安排到粮库去做饭,她不时顺手带些粮油回家,进一步减轻了老吴的负担。这时因为教育反回潮,学校已经渐渐失去了正常的教学秩序,尤其进入高中的吴为,经常参加支农助工活动,读书无用论泛滥,学生思想极为混乱,吴为的学习兴趣由文化课开始转向政治课,他并不是象社会上许多人和同学们随帮唱影地盲目跟风,而是真正联系自己思想实际,根据原著的要求和自己的理解,认真实行思想上的净化洗礼,清除思想上的污垢。
当时班里有位同他很谈得来的丁文杰,会写诗写文章又写得一手流利的好字,长的一表人才。吴为和同学们常常围坐在文杰的桌旁,拿着新华字典考他写繁简字,竟然难不倒他,引来同学们的称奇,每听到这样的议论,吴为便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意识到文杰比自己强自己感到不自在就是嫉妒心,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看着别人好自己心里难受,他只是感觉这种心理不是好心理,现在嫉妒心虽然不能把人家怎么样,但发展下去将来会损人害己。他意识到这一点,便主动约文杰散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坦诚地说出来。文杰听了他的表白,很动情地说,有这种心理的人太多了,我也有啊,看你总考第一,我心里也感觉不舒服,我也知道这是嫉妒心,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袒露给你。你真了不起。虽然这是发生在你我之间的一件小事,可人人身上都有就是一件大事,你能对我说了,你再看到我某薪面比你强了,做的比你好了,你也许就会欣慰,由衷地赞扬,至少不会在背后嘀咕我的不是。你敢于袒露自己的**,说明你的内心世界是干净的,你将来会有大出息的。我是不行了,出身不行,父亲是右派,不得志,我们弟兄几个也受牵连和影响,感觉人前人后抬不起头来。吴为说,你可以发挥你的文学专长啊。文杰叹口气又苦笑道,没什么用啊,社会是不会给我们这样家庭出身人出路的,勉强维持生活吧。
批判资产阶级法权,引用列宁的话,资产阶级法权有土壤,就是汪洋大海般的小生产者。吴为联系自己父亲的勤劳,整日不过是在自家的园田地里忙乎,忙于自己一家老小生活,万事不求人,母亲就经常说父亲闲事不操万事不管,只管自己一家小天地的事,一个朋友也没有,什么钱都舍不得花,就连自己晚上看书也嫌花电费生闷气。吴为想,自己不就是经常跟着父亲忙乎园田地里的私事。要狠斗私字一闪念,从自己的思想里灵魂中铲除掉这种私心杂念。他在要好的同学中交谈,在班级里也公开谈论。他这样一讲,自然触及了许多同学思想深处的东西。
江海听了吴为的言谈感到格外刺耳,有意当场羞辱捉弄他,让他下不来台。在教室里当众对他说,你不跟你父亲忙乎园田地里的私事小事狭隘的事情,你喝西北风去呀
吴为回答说,事情做是做,我们家不像你们吃的红本粮,我说的意思是,我们自己的大脑里不能光想这些事情,让这些事情装满了我们的头脑。有和江海要好的同学看江海驳不过吴为,便出来助战道,我也知道脑子里光想这性喝拉撒睡的事不会有大出息,但逼着你非想不可,不然揭不开锅,你还谈学什么革什么命
江海又引用红灯记里鸠山说的那句中国俗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