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茬儿小蔡氏自然是不接的。
“你甭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就把当下这钱怎么来的说清楚喽!从你娘家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娘家还有这个钱!”
王氏也红了眼,甚至不顾怀中抱着的奶娃娃,扯着嗓子就喊:
“对!你当年出嫁的时候连身好衣裳都没有,如今竟能借到镇上赁房的钱了?!你糊弄谁呢!”
“我娘家有没有钱还得都告诉你?你算是哪颗葱?”
周氏半点不示弱,碍着辈分,她怼不了小蔡氏,对上王氏可就没什么怕的了!
“娘。”
许昭楠拉住吵上头了的周氏,接着从怀中拿出借条来对着小蔡氏他们扬了扬,“借条都写了,按了手印的,不管你们信不信,这钱是白纸黑字借的。”
许家这几个月就一直没消停过,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又围了不少村人。
这会儿便有那窃窃私语的,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既然有了借条,那八成这钱是借了的。
至于用不用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小蔡氏几人当然不愿认,许二郎堵在门口跟大郎仿若对峙,院子里女人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嚷。
许昭楠是想不留话柄,毕竟又不是完全离开村子,所以才放任她爹娘发挥。
可等了半晌还是没有能走的迹象,她就有些不耐烦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妹妹,棉棉也正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啧,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许昭楠刚这般想,就听见了许厚海的声音。
“这是干什么呢?大哥,你们这是?”
他怎么回来了?
许昭楠心头一动,转身看向这位小叔。
许厚海一袭青衫,惯常的文人姿态,这时正拧着眉,瞧着两个兄长,神情中带着些无奈与疲惫的意思。
一旁有村人就七嘴八舌的给解释开了,末了还不忘安慰他。
“三郎,你啊,还是安心在书院念书要紧,家里头的事儿可少操点儿心吧。”
许昭楠听见这话,心中忍不住的嗤笑。
她先前在妇人们面前暗示过这位小叔人品不行,信的人当然有,可表面上却是没人会多说一句的。
要是抓不住对方实在的把柄,那也就只能先远着了。
许昭楠转了几个念头的功夫,许厚海便已经劝走了村人们,进了院。
“先进屋吧,我有要事要说。”
他朝着小蔡氏几人挥手,又转头看向许大郎与周氏,“大哥大嫂,总不急于这一时,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许大郎动动嘴唇,面上有些为难,看向周氏与女儿。
“走吧。”
许昭楠抱着妹妹先动了,没必要为难爹娘,她也想听听许厚海到底要说什么。
一直在房中没出来的许静淑也一起到了堂屋。
主位上自然是坐了小蔡氏,二郎三郎他们在小蔡氏右侧落了座。
大房四人便在左边,将条凳拉开了些,也全坐下了。
如今许家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没有外人的时候,便是许厚海也没多啰嗦,上来就直奔主题。
“我要说的是昭楠的婚事。原本我那同窗除了年纪大些,各方面都很是相当,可前些日子他时运不济,招惹了许多流言,为了不耽误侄女,便亲自与我说,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这话也就说着好听,大房可都是知道其中内情的。许昭楠脸色变都没变,她爹娘则是都沉了脸。
许厚海仿佛没瞧见一般,继续又道:
“此事自然是怪责不到郑秀才身上,不过昭楠是女儿家,于婚事上难免吃亏,为了免叫外人多加猜测,我便应下了待文会之日,带昭楠前去相看。”
周氏猛地站起了身,声音中含了冰一般,“三弟怕是忘了,我跟你大哥都还健在呢,昭楠的婚事,怎么就要你来费心了?”
郑秀才的名声如今是臭不可闻,先前他过来许家相看过许昭楠,小蔡氏又大肆宣扬过,虽说婚事最终没成,可村里人背地里说难听话的那也不少。
周氏恨许厚海恨的牙痒痒,因着自家闺女到底是没吃亏,这才把气忍在了心里,哪能想到他竟然还会继续动许昭楠的脑筋。
许大郎迟了一步,但同样站起了身,脸色难看的附和了一句。
“昭楠的婚事,我跟她娘放心上呢,三弟就不用惦记着了。”
“呦!就你家闺女金贵啊!多能耐呢!给脸不要脸!”
小蔡氏斜着眼就骂了,小儿子那就是她的心头宝,那是半句不好都容不得别人说的。
“你要给我去相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