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说你,都二十了,至今还是……人家还比你小两岁哩,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阿娘又抱怨道,将几件首饰放回箱子里。
“呵呵,阿娘息怒,人比人气死人的。”我嬉笑道,帮阿娘捏起肩来:“刚才那祝娘子是不是龙雨寒的小姨?”
“嗯,没错,我去给赵娘子送女红,在街上碰到的。她跟我一样,也是独自扶养儿子,不过,好在她还有一个好姐姐一直帮衬着。她姐姐的儿子龙雨寒,是天眼队的领队,年初天眼队招人时,便把她儿子招了进入,如今能得钦差器重,以后必然前程似锦。你呢?连个密探都还不算吧?”
“阿娘,你又来了。”我苦笑道,心里有些泛酸:“我听龙雨寒说过,他表弟秦勇暗恋穆娘子已久,所以帮忙牵了条红线,没想到祝大娘却对穆娘子没有什么好感,还觉得穆娘子配不上秦勇似的。”
“穆娘子欠的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还得清啊。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人拖累?更何况她还是个寡妇。幸好你没有什么歪心思,要不然我还不是要跟着瞎操心。”
我又想起了那天早上阿娘的话,微微笑道:“阿娘不是说过吗?穆娘子就如那美丽的蝴蝶,只能让人远远欣赏,我自知身份卑微,如何高攀得起?秦勇能有机会得穆娘子青睐,实乃三生有幸,只希望他好好珍惜。”
“我看悬,祝娘子一路上都夸她儿子多么听话,怕是打小就没什么主见吧。她若强烈反对,秦勇不知还会不会坚持下去。”阿娘说着,继续在箱底翻了起来。
“阿娘在找什么?”
“看有没有年代久远的小玩意儿,祝娘子说,她前几天听说廖氏文斋收古玩,就从家里找了个旧扳指,结果换了二十两银子哩。”
“二十两银子!”我大吃一惊:“什么扳指?这么值钱?”
“好像听说是汉末的东西。”阿娘说着,在箱子里摸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奔出去。
“阿娘,怎么了?”我跟着出屋,就见阿娘拿着一块粘着泥土的东西过来了。
“去,打盆水来洗洗,看这个值不值钱?”
“这什么啊?”我问道,顺从地打了水。
阿娘将它丢进盆里洗净了泥,终于可以看出是一枚门锁。我摸了摸材质,应该是铜制的,上面斑驳的散布着铜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块锁不知什么时候废弃的,记得我嫁过来时就扔在墙角,不知能不能算是古玩儿。”
我笑笑:“这连配套的钥匙都没有,就一把生了锈的废锁,这个能值钱?谁会要这玩意儿?”
阿娘也不自信了,可还是争辩道:“这世上有钱人多的是,他们的想法岂是我们摸得透的?有些人就喜欢收藏些废铜烂铁。你去,拿到廖氏文斋问问,值钱的话多少换点钱回来,不值钱就扔了算了。”
“啊?我去?”我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若是分文不值,那多丢人啊?人家还以为我想钱想疯了咧。”
“你小子,老娘现在叫不动你了!”
“哎哎哎,阿娘,别揪了,疼疼疼。”我捂着耳朵,抓起铜锁就跑。
……
“廖氏文斋。”我心里默念着上面的几个大字,眼光下移,又落在了“回春堂”三个字上。
不知那个李回春在不在。他是钦差的朋友,跟着钦差肯定也见识过许多宝贝,不知这锁……
哎,这么把破锁,要是能换钱,简直就是……我想着,心里有些忐忑,既觉得荒谬可笑,又期盼着真能换点钱。
“请问阁下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啊?”我回过神来,原来是药柜伙计。估计是看我在医馆前徘徊许久,所以出来问问。
“我找李大夫,想请他帮忙看件东西。”
“不是看病抓药?”
“不是。”
“哦,李大夫出去了。”
“那我等他回来。”
“这……”伙计面露难色:“李大夫今日休息,方才出门时好像说去找钦差了。”
“去了刺史府?”
“那就不清楚了。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这个钦差行踪不定,谁知道此刻在哪儿?”
“哦,那打扰了。”我看了一眼楼上的招牌,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踏上楼梯一问究竟。
刺史府?钦差在吗?虽然我知道凭自己的身份,这一辈子恐怕都很难进去,可是想到李回春和小穆,倒让人觉得钦差应该也是个很随和的人。
不知道暖心的伤好了没,她又将如何再次刺杀钦差呢?不过可以肯定地是,这次应该不会直接动手了,因为钦差身边除了穆县尉,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高手护卫。
“江湖哥!”是王佳佳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还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