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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红磊像一个决斗的剑客,当他虎视眈眈、单刀直入的逼问叶承民的时候,仿佛觉得自己手里攥着一枚剑柄,内心激荡着一种快意恩仇,他必须得把手里冰冷的剑锋刺入对方的胸膛,才会找到最终解脱的平静。
看看与会的常委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叶承民也像被自己问住了似的,甄红磊只觉自己的手在颤,心在抖,有一阵阵说不出来的畅快,像是在蹂躏几个忤逆自己意愿的女人,发泄或者还夹杂着一点虐待的快感,这些曾经与自己处处作对、跟王子君打得火热的孙子们,如今只能任由自己来摆布了!
他必须得把自己的声音发出来,且不去管它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一个悲壮的结局,还是一个光明的未来”“。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让甄红磊豪气丛生,如果这件事情是一个火把,一根火柴就可以把它点燃了,那么这根火柴只能是我甄红磊,也只能是我!只要我把它点着了,不愁其他人不添油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参加会议的常委,一个个脸色严峻,而他们的目光,此时都朝着鲁敬修的脸上看去。
鲁敬修是政法委shuji,甄红磊的问话其他人可以不回答,但是鲁敬修这个政法委shuji却无法回避。鲁敬修此时的回答很重要,因为它事关这件事的责任到底归属谁家。
慷慨赴义难,鲁敬修以往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此时此刻,才算真正领教了它的内涵。尽管开会之前,他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此时被逼得无路可退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考虑不足。他没能想出来最恰当的应对之策,他实在说不出来那些足以毁灭了他政治前途的话。
但是,甄红磊就这么站着,像是必须得给他要一个说法。所有的与会者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也许,会议室的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他把这件事情扛起来。
虽然觉得冤枉。有千般的不服气,但是鲁敬修别无良策。现在的他,只能服从大局,替那个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重要人物的人,把这一剑给挡了!
而现在,自己挺身而出护着他的那个人,居然没有来开会。这让鲁敬修有些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悲哀。
那个人不在会议室啊!
鲁敬修端起水杯,他要喝一口水。在喝完这口水之后,他就要面对所有的责问,面对所有的指责,更要面对接下来如泰山压顶般的责任。到那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焦躁不安的心里还能不能把这些水咽下。
“红磊厅长,你说,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金恒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没错儿,金省长。您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这个人毛病很多。但是绝对有一说一,从不捏造假话。只要我做过的事情,我没什么不能承担的,但是,不是我甄红磊惹的祸,我也绝对不能做傻卵。莫名其妙的被人抓来当替罪羊!”甄红磊看着金恒舜一字一顿的说道。
傻卵,这两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字,被甄红磊说的很是响亮,省委常委会是严肃严谨的地方,正在做会议记录的工作人员听到甄红磊说出这种话来。手里的笔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他在常委会上做记录也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都记得tèbié认真,但是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常委会上听到这两个字,是不是有点太荒谬了?这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此时,却没有人敢笑,连窃窃私语都没有。那做记录的工作人员飞快的看了常委们一眼,还是把那两个有伤文雅的词,认真的写进了会议记录中。
傻卵!
窦明堂品味着这两个字,脸色不断地变幻。虽然鲁敬修和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了。但是依照他对鲁敬修的了解,深感鲁敬修的态度并不是太坚定。
尽管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鲁敬修懂,但是他毕竟有自己的感情,有哪个人愿意心甘情愿的把别人的错误给担了?更何况,这样一个罪名足以把人扔进一个坑儿里活埋了?让鲁敬修做得无怨无悔,似乎太难了。但是,这种事情别无他途,他必须得懂,舍车保帅。
鲁敬修喝了口水,喉咙里咕噜了几下,方才艰难的咽下。他原本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再起波澜的时候,金恒舜和甄红磊的一问一答,配合得如此默契,却是把事情的变数增加了。
一切皆有可能啊!
想到这里,窦明堂知道自己不得不说话,要是鲁敬修意志稍稍有些不坚定,就这么一直沉默着死不说话,那么他再想要力挽狂澜于即倒,力扶大厦于将倾,恐怕也没有什么补救的机会了!
“红磊厅长,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说话得注意一下,现在可是开常委会哪。另外,有些事情,你不能光从一个方面来看,作为一名党员干部,要树立大局观,只要一心为公,都是为了南江的发展,我觉得就算工作上沟通不到位,也可以忽略不计,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南江的总体发展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