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坐在从山垣市开往东埔市的车上,王子君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思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南方市,飞到了秦虹锦的身上。
虽然在电话里秦虹锦请他这个大书记尽管放心,而伊枫,也是一副无比轻松的样子,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王子君的心却是半点都没有放下。
想到伊枫,王子君又想起来依旧在京里的儿子。这个胖乎乎的小家伙会笑了,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你,小鱼似的嘴巴老是拱着莫小北,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实在是招人喜欢。
本来,王子君在十天前就该去罗南市上任了。但是,因为儿子的出生,作为山省一把手的胡一峰很是大方的给了他十天假期,让他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十天的时间,真是一晃而过。在这十天之中,山省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要说对全省影响最大的,既不是他担任罗南市的市委书记,也不是京城那位被许多人看好,基本上已经确定在多年之后推出的阮震岳接任东埔市市委书记。而是作为省委秘书长的关永贺终于有了个省委常委的头衔。
毕竟对一个省来说,省委常委的变换,才是最让人注意的。王子君上任的罗南市以及阮震岳去东埔市,只不过是一个区域的大事情而已。
关永贺在宣布了任命之后,专门给王子君打了一个电话,虽然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但是话里话外,还是把对王子君的感激含蓄地表达出来了。
对于自己的上任,省里面基本上也算是定了下来,两天之后,就由省委组织部长许钱江亲自送王子君到罗南市上任,而王子君之所以决定坐着公交车来罗南市,主要还是因为罗南市新近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是在三天前,王子君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有一天他出门给孩子买东西,却被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给拦住了。
这个女人四十多岁,满脸憔悴。一见到王子君,第一个反应就是扑通一声跪下了,拉着王子君的手,非说要向王青天反映一下丈夫的冤情。在门口武警战士的帮助下,王子君总算让这个叫江小荣的女人平静了下来。
这个叫江小荣的女人也没有具体要告的人,只是说她的丈夫死得冤。她的丈夫章荣军,是罗南市建委的副主任,前几天罗南市小芽山水库被暴雨冲毁后,章荣军从建委的办公楼顶纵身跳下,跳楼自杀了。
而小芽山水库的质量问题,更是随着章荣军的自杀,全都落到章荣军的身上了。江小荣觉得自己的丈夫死得太冤了,所以她就跑到王子君这里来告状。
对于女人反映的情况,王子君不置可否,只是帮着女子在京城里住下了。
王子君对水库的事情没有调查,也没有直接形成看法,不过现在自己还没有到罗南市上任,就已经有人把状告到了自己这里,尤其是能把自己在京里的住址打听得丝毫不差,如果单单靠这个叫江小荣的女人,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难了。
看来,自己还没有到罗南市赴任,就已经有人想把自己拉进罗南市的风风雨雨之中了。江小荣的身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指点江小荣找自己,他想要让自己对付的,恐怕就是另外一个高人了。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王子君才下定决心要趁着上任之前,到罗南市走一走,看一看,虽然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但是至少比自己两眼一抹黑强多了。
“听说咱们市里面要来一个新书记,好像年轻的很。”就在王子君沉吟的时候,就听车厢里有人大声的说道。
王子君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一边摇着一把扇子,一边朝着身边的人大声的说道。看这汉子的打扮,像是一个跑买卖的,手里夹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半新不旧的依旧是以往的老式风格。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从东埔市那边调过来的,听说在东埔市干得很不错,被上面相中了,调到咱们罗南市当市委书记来了。”中年汉子的话,在寂寞的车厢里很快得到了响应,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头发梳的干净整洁,给人的感觉一看就是个干部。
“干得不错还能到咱们罗南市来?看来混得也不怎么样,要不然咱们罗南市这个小庙,哪里容得下这大菩萨哟。”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东埔市去年的财政收入排在全省最前面,咱们罗南市却排在了最后面,省委领导为了带动咱们罗南市的发展,才让东埔市的市长到咱们这里来当书记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车厢之中响了起来。王子君发现,自己这个新任书记,居然成为了车厢里最热的话题之一。
“能不能带动咱们市里面的发展我不管,我只盼着他来了能干点实事,把咱们这条路修一修。你说咱们罗南市好歹也算是山省的地级市吧,嘿,从山省到罗南市别说高速了,就连省道都比别的地方差得多。人家别的市到省里,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可你看看咱们罗南市,到省里最少也得他娘的五个小时呢。”
那摇着扇子的男子说话之间,朝着客车的司机道:“老弟,我经常坐你的车,也算是常客了,老兄问你一句,你们这车什么时候换成带空调的?这天不热的时候还好对付,现在这种天气没有空调,这动动胳膊都是挥汗如雨啊!”
和市委书记比起来,换车这种话题,好像更能够引起共鸣,毕竟市委书记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太遥远了,而换车才是关系到他们出行的一件大事。
正在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此时他已经把身上的背心给掀起来了,尽管车座的上方有一台小风扇不停的转动着,但是此时身上依旧有汗。
听到人问,他头也不回的答道:“老哥,你以为光你自己想换车啊,我也想换哪。你们也就是坐几站路的距离,我呢,我可是天天在这个煤窑炉里蒸着啊。看着有的同行开着空调大巴,咱这破车比人家落后多了,天热受罪倒还是小事,问题是这脸上也挂不住哇!”
“可是换车那是要钱的,就我们公司拿状况,也就是一个面前支持,要想换车,最少也要把这辆车开零散了。再说了就这鸟路,就算是换成新车,恐怕也跑不了几年就坏了。”
“就是,这路他娘的真的该修了,我记得前年市里面不是宣传要准备修一条从咱们市到省城的高速公路么?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动工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边喝着一瓶矿泉水,一边不满的说道。
他的话,让那位司机嗤之以鼻的道:“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得那个老黄历?我告诉你,那个计划一出来,我们公司上下一片欢腾,尤其是我们这些跑长途的,还专门为这事好好庆祝了一下呢。问题是现在两年的时间都过去了,这承诺根本就是一个屁,放出去之后,就被大风刮得没影儿了!”
“放屁怎么会带响呢,你可别忘了咱们书记的外号,空炮书记的话你也能信?”拿着扇子的中年人将扇子一合,笑眯眯的说道。
空炮书记,王子君忍俊不禁。老百姓的语言太丰富了,没想到程自学老兄还有这么霸气的一个名字,心里好笑之余,王子君开始为自己担心,暗道自己在罗南市呆不了几年,不知道会落个什么样的外号。
“兄弟,说话别那么刻薄嘛,老程还算不错,最起码每年的工资好歹还能发上十个月的。”干部模样的男子,带着一丝善意对拿扇子的中年人说道。
那跑买卖的人可能也看出来男子是个干部,听他这么一说,索性把嘴巴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