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陈宇被渴醒了,黑暗中,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发现嘴皮已经皲裂。
稀树草原上的风,突然之间变得干燥起来。
起身走到墙角,借助手机的光亮,他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下肚,这才好受了些。
走出去一看,兴许是太累了,夏知易睡得很沉。
摇了摇头,陈宇转身朝水井处走去,低头一看,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水位下降了足足两尺,用来过滤的石英砂,都裸露出来了,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提上陶罐,他顺着木梯缓缓爬下,再度将其装满。
必须纠正一下以往的观念。
非洲的地下水资源丰富,但似乎很不稳定,也许正因如此,这里的人民才不愿意花费精力去打井。
满打满算,这口井连十天都没坚持到,水位似乎就要枯竭了。
高温和干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陈宇提着装满水的陶罐返回,惊鸿一瞥之间,他愣在了原地。
远处的天空,亮如白昼,天上的光景红彤彤的,像火烧云一般。
这种情况,一般在日落日出时发生,可现在才凌晨四点过,而且,那边是正北方。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是怪象频出。
现是海上没由来的一场暴雨,紧接着发现草原上干了一整年,雨季也消失。
动物们纷纷在朝南边迁徙,是真的没草吃了,还是说,它们在躲避着什么灾难?
陈宇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思绪。
他选择继续睡觉。
早上七点过,他再次被一阵叫喊声吵醒。
起床出去一看,夏知易竟然在骑着貂蝉转圈圈。
而且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那家伙一直在大喊大叫,用自己特有的办法想要驯服野马。
“你在干嘛?快停下来,大清早的发疯吗?”
陈宇皱着眉头吼了一通。
夏知易头也没回,双手扯紧了缰绳,整个人在马背上四方乱晃,极力的保持着平衡。
“不是我……发疯!”
“是这匹马,它发疯了,它无论如何都不停下,快,想想办法,我肠子都快被甩出来了。”
貂蝉跑得飞快,撒开四蹄,将周围的泥土都蹬了起来。
陈宇仔细看了一下,它确实不受夏知易的控制,这样跑下去,人和马迟早都会出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箭步踱上前去,冲到了貂蝉的行进轨迹之上,身体略微前倾,力量在双臂中暗暗积蓄。
看到这一幕,夏知易惊了。
“你在干什么,快让开!”
这匹野马力大无穷,这般横冲直撞过去,哪是人体能够承受得了的?
被疯马撞到,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但前方的陈宇,一脸的置若罔闻,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叫喊声一般,双脚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数米的距离被野马瞬间跨越,两米,一米。
人和马,悍然相撞。
“完了!”
夏知易脸上涌出绝望之色,但下一刻,大力涌来,他明显感觉得到,胯下的野马,前冲之势被阻碍了。
再定睛一看,陈宇双臂抱着野马的前胯,肩头则是抵在了野马的胸前,整個人呈斜角站立,竟然是生生的将野马拦了下来。
后者的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长长的沟壑,深有五六公分,手臂和额头上青筋暴起,脖子上的血管更是凸得吓人。
“这他妈……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夏知易目瞪口呆。
要知道,最小的成年马,也有两百公斤,一些品种特殊的重型马,重量更是能够达到一千两百公斤,也就是两千四百斤重。
自己现在正骑着的非洲野马,同属重型马品种,虽然没有夏尔马动辄一吨那么夸张。
但它六七百公斤还是有的,将近一千五百斤的一匹野马,全速奔跑起来,五个大汉也不一定能够拉住,那种冲击力几乎是毁天灭地的。
古代战争当中,骑兵就是依靠着战马的冲击力,将步兵连人带盾一同撞飞,踏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