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君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田氏兄弟与青州郡守那满头的急汗自然也就消退了。
感恩戴德的送走了神医扁鹊,田氏兄弟依旧守候在叔父的床榻边,轮流喂食汤药,谁也不肯去休息。
这一守,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第四天的夜里,安平君醒了。最先发现安平君醒来的,是田勇。
田勇端着汤药碗刚要走到叔父的榻前喂药,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而这叹息声,就是从躺着的叔父口中发出的。
“叔父,您醒了!”,田勇放下端着的药碗,惊喜地俯身在榻前。在帐外刚熬完药的田忠听到了二弟的喊声,也赶忙撩开布帘跑了进来。
田单微微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的侄儿,缓缓的点了点头。他嘴唇嚅嚅地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骤然间,一滴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流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叔父竟然流泪了?
安平君的这一滴浊泪,对田忠、田勇的震撼委实不小。
这两兄弟追随叔父征战多年,数番见证了安平君负伤的场面。现在想起来不论哪一次受伤,都要比这一次严重。而每一次,叔父也都谈笑自若的挺了过来。此次叔父虽然高热昏迷了数天,但毕竟说来算是“毫发无损”,他为什么会流泪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叔父眼中流泪,兄弟二人一时不敢多说话了,只是默不作声地用关切的眼光看着他。
田单在床榻上动了一下,仿佛挣扎着想要撑坐起来。兄弟俩赶忙伸手掺起叔父,在他的后背上垫了一个枕头。
“唉…”,安平君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叔父,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田勇是个急性子,他见不得自己的叔父受任何委屈。
半靠在床榻上的安平君默默地摇了摇头,神情很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