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儿孤身一人在丛林中摸索行进着,天空下着刺骨的冻雨,周围依旧浓雾茫茫。
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经验的女孩子,她在这无边无际的丛林中根本无从辨识自己应该行进的正确方向。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湿滑冰凉的绿色苔藓,好几次摔倒把自己的膝盖都磕肿了。她想起了自己远在大洋彼岸的爸爸妈妈,自己要不是跟同事们赌这一口气的话,此时此刻说不定正倚靠在家里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看时尚杂志,这个时间妈妈该叫她到餐厅吃饭了。
一想到吃饭,克莱儿的肚子里开始咕咕乱叫起来了。
从飞机残骸里出来开始到现在已经又过了大约五六个小时了,这段时间克莱儿水米未进。她当时以为只需要带着A-2夹克上的救命血幅,再有一支手枪防身,她就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并且很轻松的与当地中国百姓进行联络沟通。
可是,她现在知道自己想错了。
在这里不辨东西南北的胡乱行进了这么长时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更别提当地百姓了。四周全是树林和浓雾,远处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不知道是什么的野兽吼叫声,可怜的克莱儿瑟瑟成了一团。
其实,她离开飞机的时候最应该带在身上的是机组成员的食物和水。
现在再返回坠机现场去找食物已经是很不现实的事情了,且不说走出来了多远,单说目前那架摔烂的运输机在自己的哪个方向克莱儿也不知道了。她从旁边植物的枝叶上收集了一些水珠放进嘴里,涩涩的味道令人难以下咽,克莱儿只好用它们来湿润一下自己的嘴唇。
天黑了,周围野兽的吼叫声越来越多,听起来也越来越近。
克莱儿意识到再这样摸黑走下去会很危险,说不定会与什么夜间外出觅食的猛兽不期而遇。但她却一时找不到可以容身过夜的安全地方,更令人懊恼的是天空的雨越下越大,强烈的闪电竟然又开始四处迸发了。
现在,横亘在克莱儿面前的是一道黢黑裂开的山谷。
要想继续前行,就必须从这里下降到谷底。
大雨“哗哗”的像瓢泼一样向下浇落着,克莱儿很是纠结:摸黑下到谷底,万一遇到山洪会变得很麻烦;呆在原地过夜,肆虐的闪电仿佛随时都会劈到自己的脑袋上面。最后,克莱儿还是决定依靠抓紧四周围茂密的灌木枝叶来慢慢下到山谷裂缝中,以寻找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所在。
就在克莱儿不顾荆棘的扎手很使劲地抓握着枝叶向谷底小心翼翼进发时,天空中一道犀利耀眼的闪电划过她的身边。闪电划过的那一瞬间,那条在飞机上见过的金色蛇状怪兽竟又赫然出现在克莱儿的头顶。伴着一阵凄厉的风声,那金色怪物的鳞片仿佛擦着克莱儿的脸颊一样从她的身旁掠过,径直向这道峡谷的裂缝中冲了进去。于是,克莱儿也被它带过的巨风气流裹挟着一起坠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克莱儿发现雨停了,天也蒙蒙亮起来,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巨大“天坑”的斜坡上,周围依旧是茂盛的绿色植物。天空中还会时不时地划过一道道蓝色的闪电,那闪电有时竟会从空中径直劈落到这个坑洞的深处,从这个坑洞的深处还会传出一种她从没有听过的、惨烈的呐喊声,这声音使她感觉到无比的毛骨悚然。
她很艰难地站起身,浑身的骨架就像是全部错位了一样疼痛难忍。克莱儿摸了摸口袋,那支手枪还在,这使她还拥有仅存的一丝安全感。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丛开始很奇怪的晃动,一阵“沙沙”的声音从晃动的树丛里传了出来。惊魂未定的克莱儿顾不得多想了,她掏出手枪打开了保险。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那把手枪竟然变得无比的沉重,克莱儿以为这是自己没有进食身体虚弱的缘故,她很吃力的用双手使劲地端起手枪,随即朝着树丛中晃动的方向连开了两枪。
超哥,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我们的克莱儿也就这样得救了。
“这里,为什么会与“驼峰航线”飞经的高原山区相连通?”听完克莱儿讲述的遭遇经历,梅教授陷入了深思之中。
我们所处的这个地理位置,与中国西南地区相距几千公里之遥,克莱儿在那里的峡谷中失足下坠,竟然会坠落到中国的东部山区,这很难去做出合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