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漫天肃杀的大雪,当我匆匆赶进宫里时,已经9T救出她的机会……
“是儿臣不好,是儿臣嫉妒伊尔根觉罗晨曦她……儿臣不服气,所以……”我看见她如此卑微的跪在皇阿玛面前,我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就像我这么多年一样,明明没错,却依然要揣摩上意去请罪;明明是被冤枉的,却连辩解的立场都没有。
“所以你去了西北,所以你引着晨曦跑到那乱军之中!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想当年钮禄皇后是多么的贤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侄女,晨曦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你难道不愧疚吗?”
“皇阿玛,皇阿玛,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站在养心殿的外面,十七弟以头触地的声音让我心惊——我以为十七阿哥对绮云只是懦弱,毕竟他还小,但我想不到——
他真的很关心绮云,而我,却连冲进去为她求情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是她的谁,即使我们有共同的孩子,有共同的记忆,却只能选择做陌生人……
“住嘴,你知道什么!”
“十七阿哥,你不用替我求情了,我知道你跟晨曦都是好人,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都肯原谅我。我很感动,只不过我这两年在大西北有家不能回,越来越后悔,该我承担的,我已经逃避了两年,我不想再逃避。”
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原来我今天来错了,绮云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求情——皇阿玛根本早就想除去她,这也难怪,我要是皇帝我也不敢留下她这样的人,但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绮云所说所做,句句都在自损,她想用自折羽翼来减少自己对皇阿玛的威胁,以求能保住一条命——心一阵阵抽出般的疼痛,我想象不出在我看不到的这几年里,她是不是都在受这种死亡的威胁——
她那么聪明,皇阿玛的杀意她大概早就察觉到了。好难过,我救不了她——我甚至这几年都不知情,而她却在谁也不能说的情况下压抑了那么多年。而今天,她这样骄傲的人,在明知是陷阱的情况下,却要自己诬陷自己,来换取一时半刻的喘息……
“绮云自知罪无可恕。请皇阿玛赐罪。十七阿哥。臣妾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请阿哥莫要悲痛。”
“皇阿玛!皇阿玛!您。您杀了儿臣。放了绮云吧!”
拳头几乎握出了血——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事事直言。总是被太子他们暗算地阿哥。我学会掩饰。学会隐忍。我是富贵闲人雍亲王——可是。今天地人换成了你。如果皇阿玛现在就要你死。我还能忍耐得住吗?
“绮云。你自己说。朕应该饶了你吗?”
“绮云……”十七弟将希冀地目光投向了她。眼里面充满了恳求……
“绮云不想也不能求饶。求皇上秉公处置。”
我紧紧闭上眼,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求要是对的,不求饶代表顺从,不反抗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可是——
“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绮云愧对皇上圣恩,愧对我姑姑对我们钮氏一族的期望,请皇上赐齐云一死。姑姑一生清誉,钮家世代忠良,但愿绮云可以一死,用以保住钮家的门楣……”
“皇阿玛不要啊!皇阿玛您——您看在死去的钮禄皇后的份上,看在姨奶奶的份上,求皇阿玛三思啊!”
“想死吗?朕成全你,来人,将钮禄氏绮云压去宗人府,从今天起,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再替她求情!”
要她自己求死,要自己去处置自己——皇阿玛你何其残忍,绮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她不过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即使很多时候就算我自己都会忘了这一点……
我隐在石狮子下面,眼睁睁的看着绮云被在这漫天大雪中拖进宗人府——我告诉自己,胤禛,你不能冲动,你要是冲动还有谁再能去救她?
然而飘落在我头上的雪花却在嘲笑我的自私——我也可以像十七弟那样不顾一切的,可是我没有。那一刻,我想到了皇位,想到了我好不容易从新建立起的形象——我告诉自己,她还没死,只要在宗人府我还有机会——即使,我知道宗人府是九阿哥的地盘,以她跟我的关系,按照老九心狠手辣的作风,她进去绝对……
我终究跟皇阿玛所说的那般,确实是个狠心的人……
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十七弟也被皇阿玛喊人压了出来——我心里明白,十七弟是故意要激怒皇阿玛的,因为本来以皇阿玛对他的宠爱,绝对不会当中对他进行廷杖,更何况他的身子骨本就不好。
风雪中,我看见他颤抖着趴在刑凳上,即使脸上肌肉早已扭曲,眼神却异常坚定——救不了她,他情愿陪她一起痛;阻止不了她被关的命运,他可以陪她一起坐牢……
十七弟是幸福的,他可以有陪她一起上天入地的资格,而
我没有那个资格,很悲哀的,我连被她连累的资格都)+
……
“爷,你会救我妹妹吗?”菡苍白着脸,眼巴巴的问我。
“你要救她,你不怕万一被皇上发现……”
那天绮云走后我发起了高烧,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伤心——我选择保住她,但是想起我原来也不过是她算计的对象,伤心在所难免。迷迷糊糊我感觉到绮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