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那次相逢后,我曾今在梦中无数次幻想着我跟十七阿哥再相逢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他会记得我吗?他现在又大了一岁,长高了,是不是更加的英俊潇洒呢?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么多幻想,再相逢的时候,我确是要那么的伤心心痛……
“晨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上次还没让你记住教训,仔细你回去你阿玛揭了你的皮!”张廷玉气得跺脚道。
“嘘!”我做了一个要他小声的手势:“舅舅,你不要那么大声,人家现在可是女扮男装。”从小到大舅舅可是最疼我的人,虽然我知道军营里面不是儿戏,而舅舅又执法最严。但是两个月前,我刚因为反口选秀的事情被阿玛打的皮开肉绽,他是一定舍不得我伤上加伤的。
“回去!”没想到舅舅这次真的没有情面可讲:“皇上面前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你小命都没了。还有,你的伤好清了吗?这么不管不顾没日没夜的赶路,你会吃不消的!”
“嘻嘻,早就全好了,我那是装给阿玛看的,免得他哪天气来了再打我一顿。”我嬉皮笑脸的打着马虎眼——行军可不比那些皇子福晋赶路,那可是要扛着武器跟在马车后面小跑,就算是安了营,我们也不能歇息,还要负责到处巡视,我才混进来一天就已经磨破了双脚。有点吃不消了。
但是这一点我绝对不能让舅舅看出来,否则非把我强绑回去不可。
“是吗?”舅舅可不吃我这一套,随手抄起傍边地军棍就对着我的臀部就是一下。
“啊——”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我痛呼出声。
“这也叫全好了?”
正想猛揉屁股的我马上反应了过来——舅舅没用多少力道,只不过我旧伤未愈才会那么的疼。回想起来,那次阿玛真地是狠下心。到最后我连他到底会不会打死我地信心都没了。一顿藤条下来。同样是只许用劣质伤药,我在两个月后能够行走自如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好在他还是答应送我入宫,也算值得了。
“真的是全好了,要不舅舅你再试试?”背过身去,用力深吸口气。经过两顿阿玛的震撼教育。我自认忍痛功夫一流。一定可以做到不着痕迹。
“还敢骗我!”见舅舅真的高举起军棍,我只好认命的等待再一次疼痛地到来,结果舅舅最终还是下不去手:“我叫人送你回家。”
舅舅。你这哪是送啊,你这是压:“我不!”在舅舅面前我可以随便撒娇任性:“舅舅。你刚说偷入军营是多大地罪?啧啧,好像是要重则八十军棍吧?舅舅你看我要是到你地死对头鄂大人那里自首,他会不会严惩呢?”
“晨曦,你不要胡闹!”
我当然不是在胡闹,八十军棍,就算是个健壮如牛的硬汉,也会被打得只剩半口气,何况我还旧伤未愈?
舅舅,我这是在威胁你:“我没胡闹,到时候我被罚完了,总可以名正言顺留在这里了吧?”被打的只剩半条命,我想走也走不了啊!
“晨曦!”舅舅无奈地按了按额头:“好了,我不绑你回去,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军营法度森严,你要是犯了错舅舅也帮不了你。”
“知道啦!”我撒了一个娇,快速的跑出门去,明晚轮到我值夜,终于可以再看见他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再见他地第一眼,我居然就泪流满面……
“主子,你忍着点,疼你就喊出来!”
才见面的兴奋瞬间被眼前的情景熄灭,我看见他痛苦的用剪刀剪开鞋子,里面居然跟我的脚一样是惨不忍睹——不,确切说比我严重得多。我经过一年的丫鬟生涯已经不再娇贵。可他,却是真正的养尊处优,从没受过半点苦楚。
“嘘!不要那么大声!”靴子被拔了下来,几乎是瞬间,隔着火光我就看见十七阿哥的额头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可是,主子,你脚上这么多血泡,你明天真的不能在走路了。”
顿了一顿,像是深吸一口气:“要你多事,全部给我挑了就行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疼痛——十七阿哥,这个我情愿遍体鳞伤也要保他不受丝毫伤害的男人,此刻正在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可笑的理由,忍受那样的疼痛。
血泡被一个个挑破,中间间或夹杂着十七阿哥的压抑抽气声。他每抽气一下,我就感觉是心口被捅了一刀那样疼痛。
“主子,呜——”
“哭什么,不要哭!”十七担心的往帐子里瞅了瞅:“绮云好不容易才睡着,她今天可是累坏了,你可千万不要吵醒她!”
“可是,可是主子您明天真的不能再给福晋牵马了,你看看您脚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泡,要是明天再被鞋子一磨,非血肉模糊不可!”
血肉模糊,血肉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