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居然有好多小蛇和大海龟在一起住!”……
从那以后,伊一和他的交往就更加频繁起来。
下班后他们常在一起吃饭,接下来,或者看个电影,或者就是那么漫无边际地随便瞎逛。
他有胃病,按照他的说法是:“早一分钟,因为不饿,吃了就不爽;晚一分钟,因为饿过了,吃了就更不爽。可是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吃了能爽……”。而据他所说,伊一是唯一一个恰好能把握到,让他吃爽了的人。
他因为睡前总要看一会儿书,但是一看就容易忘了时间,所以常常会睡得很晚。而且,书签是有多少就能丢多少。
伊一便买了个书签送给他。书签是金属制的,顶上有个带夹子的小熊样式的钟,这样不仅不容易丢,还可以在看书的时候随时注意到时间。
伊一很爱穿一双休闲系带鞋子,鞋带却总是散开。她也懒得再弯腰系上,就这么任其一荡一荡地走路。
他每次一看到就一边骂:
“这么大个人连鞋带也不会系,猪啊你!你说你吧,不仅笨你还懒,也不怕这么踩到了一跤摔死你丫的!”;一边蹲下来,仔细地帮阿修罗把鞋带给系好。
伊一和他不论是压马路还是坐公交车,他总是坚持让伊一待在靠里边的位置。面对她的不解,他就趾高气扬地来一句:
“笨蛋!这是在保护你!你呀,给我记记清楚,女人该走哪里该坐哪里!”
伊一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他了。
她愿意每一天都这样与他开开心心地度过,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说过什么表白之类的话……
可是,就在伊一刚刚确定自己喜欢上了他时,他的女朋友却回头来找他了。
那段时间,他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累很烦燥。
与伊一在一起待着的时候,常会有一些让他很火的短信或电话。
伊一若问,他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没你的事儿!甭管!”。
那一天,他和伊一在茶坊里闲待着侃大山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伊一注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吼:
“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去!跟我没关系!”
在伊一的眼里,他永远都一副笑嘻嘻没正形,不会生气的模样。
这是伊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他发怒。
伊一等他冷静下来,便问是不是他女朋友出什么事了。
终于架不住她的一再追问,他只得很是烦躁地说了句:
“天天要死要活的,又要吃安眠药又要割脉,谁会相信她真的能为了我去死啊!”
伊一没料到事情居然已经闹到了这步田地,倒真的大吃了一惊。
她连说带劝带强迫地逼着他回去看看。
他拗不过,便拉着她一起去。
到了楼下,伊一还是决定在外面等着,叮嘱他与那女孩子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
过了很久,他一脸怒气地出来:
“我说没事吧!一句话没说完就又吵又摔东西的!精神足得很!别提她了!走走走,陪我看电影去!”
几日后,在伊一的软磨硬泡下,他用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跟她说了很多他和那女孩子之间的故事。
又过了几日,伊一约他一起吃顿晚饭。
等他赶到的时候,伊一已经独自喝了很多的红酒。
醉了的伊一,边哭边说了很多话,很多关于“放弃”的话。
他坐在她的对面,一直默默地看着她哭,一直默默地听着她说。
第二天,醒酒后的伊一,气急败坏地嚷嚷要杀掉他灭口。因为竟然被他看到了她哭这么丢人的事情。
他笑嘻嘻地说:
“不丢人不丢人,没想到你哭起来居然那么斯文,我看应该是给你长脸了才对!”
再后来,伊一开始怂恿他与女朋友和好。
他问为什么,伊一就说,因为那女孩子挺好的,也挺可怜的。
他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那你呢?”
“我?我什么?”
他带了些怒气:“她可怜,所有人都可怜!那你呢?你就不可怜?!”
伊一笑得没心没肺:“我当然不可怜啦!玩玩呗,我才不像你们那么死认真,才不会那么自虐呢!”
其实,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曾接到过他女朋友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的那个女孩子,因为不知如何挽回一段近十年的感情,而显得那么的无助;
其实,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在听他说与女朋友的那些故事时,看到了他不经意间流露的对那段感情的眷恋和不舍,也看到了他的那份无法割离的责任;
其实,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看着在影院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沉沉入睡的那张满是疲惫的脸时,心里除了难过除了心疼,还有内疚;
其实,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那晚虽然醉了,但依然清晰地记得,他蹲下来为她系鞋带时,那声沉沉的叹息。依然清晰地记得,他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语般的那句:“请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不会很久”;
其实,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独自去那个他大学所在的城市,只是为了去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看一看,然后在那里对这一切说声“再见”;
其实,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即使曾经有过委屈,也都已经随着他的那条短信而烟消云散了——“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的话,就不会再要杀我灭口了。因为,我们扯平了”;
其实,她一直都没告诉他:她不是不认真,只是她相信,自己即便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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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伊一的隔壁搬来了两个新邻居。
其中一个,名叫‘商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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