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九还真说错了,我并不只是怕损阴德,一贯教的人还好说。长青子、孙紫林他们好说歹说是正派人士,为了保存秘密把人家干掉,那不成魔头了么?仙家号称在身上修真养性,出古洞四海扬名。这么做事儿,那不成了强盗了么?
常相九听完我的话后,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笑道:“你能坚持原则是好事儿,咱们确实不能那么做。但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自己的仙家?我们是地仙儿,并不是妖怪。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么?除了派系功法之外,另一点就是做事准则。难不成连你也把我们与妖划为等号了?”
我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单纯就是想知道刘浪是怎么做的。常相九跟我解释道:“陈九公咱们不怎么了解,刘浪留下来就是想看看他是怎么处理的,也正是怕他会大开杀戒。咱么这次古墓之行是领了令的,最后结果如何关乎咱们堂营的功德。也就是说,陈九公是你放出来的,他要是再墓里大开杀戒,这杀孽有一部分会算在你和咱们堂营头上。你和虎子不见了,墓主人尸体不见了,七宝匣子也不见了,这一点说不过去,所以陈九公为了保存秘密和他假扮姓秦的成功,难保不会大开杀戒,代教主留下就是为了防止这一点。”
听完常相九的话我松了口气,但是随即我又发现了其中的矛盾,那么如果这些人都活着出去了,接下来呢?
常相九神秘一笑:“让人守住秘密不一定要他死,也可以让他记忆力根本就没有秘密·······”虽然常相九在我心窍里并没有出来,但是从他的笑声中,我已经听到了一丝狡黠的味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刘浪应该是会什么让人部分记忆消失的法术,这样一来,我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取走部分记忆总比丢了命要好,其实我问常相九,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虎子。
虎子跟我不同,同样是三星之一,我无论如何身后还站着整个堂营。我有仙家们,有师父。甚至背后还有我没见过的上方教主,与一直保护我的药王娘娘。这股力量的背景也许由于阵营很艰难,但是力量也不可谓不强大。而虎子呢,他只有自己,还有一个需要他还赌债的颓废老爹。
一贯教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只有那女煞星还活着。她如果把虎子是鲁班书传人的身份带回去,恐怕他们背后的人立刻就会知道虎子是统御,好在刘浪有消除人记忆的办法,否则此女当真不除不行。
我躺在下铺上胡思乱想,伴随着一旁虎子节奏纷乱的呼噜声。迷迷糊糊之间,等我睡着时估计已经是后半夜了。可能是太累了,最近的心神也太过紧绷,此时放松下来竟然难得的一夜无梦。
我并不是自然醒的,而是乘务员在换票时将我推醒的。将卧铺卡换回车票后,我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醒了兄弟?快点儿对付一口,再有半个小时火车就要到站了。”虎子在过道处正吃着泡面,旁边还放着一桶老坛酸菜的,看样子是他帮我泡的。
我一边西里呼噜的吃着泡面,一边跟虎子闲聊,我问他这趟回去之后要去哪,还准备继续找木匠活干吗?虎子跟我说不一定,这点儿钱还赌债都不够,该干活还是要干活。不过他爹有个朋友,听说在沈阳包了个修复古建筑的活,过段时间可能要去沈阳。
“啥?”我一激动呛着了,泡面差点没顺着鼻孔喷出来,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缘分呐兄弟,不瞒你说,回去我就快高考了,我女朋友就在沈阳,我俩都商量好了我要去沈阳上大学。你给我交个底,你爹到底欠多少钱,要是剩余的够的话,兄弟我帮你还了,就当是报答你古墓里帮我的。我这成绩上大学就是扯淡,咱俩不行合伙去沈阳干点儿小买卖啥的?”
“你要是也能去那感情好,咱俩还得往下处。不过我恐怕得先过去一步,那边已经开工了,我这都晚了两天了。”虎子憨厚的笑了笑,对于我给他拿钱的话却绝口不提,我明白,他是那种面子大于一切的人。
下了火车之后,我俩相互留了电话,我的电话簿里除了我爸我妈宝儿还有她爸外,又多了一个人名:徐虎阳。虎子掏钱给我打了个车,自己却奔着公交站去了。
我望着虎子越来越远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哪里也没有家好,终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