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在率军勤王的过程中,他不断地修正自己的想法,甚至开始学习兵法,到最后把自己当作一个老将看待。他也在这个时候知道,我大宋在外敌入侵时候竟然无可战之将,无可战之兵,近百万禁军竟然被十几万金军打的落花流水。第一次开封保卫战的时候,竟然用李纲这样从来没指挥过军队作战的文臣来统兵,这是何等可悲之事?
今日王晨这些慷慨激昂的话,给了他极大的触动。王晨虽然很狂热,但却是一心为国的,他认可任何不为私利,为国之大业而疯狂的人。如果说以前他对王晨的赞赏、认可是因为王晨救回了赵谌及两位公主,还率军击败了完颜宗弼,那现在,他对王晨的赞赏程度上升了一个级别。
今日开始说这些话时候对王晨张狂而生的一点不快早就不知抛到哪儿去,他认为王晨只不过是因为对现在局势的着急而这样激动,是为了国家的强大,为了彻底消除外虏的威胁而说、而准备做那些让许多大臣看不惯的事,王晨是一个无私的人,他并不是为自己的私利而这么想的。从王晨这段时间所作所为而看,一切正是如此。王晨如果有私心,如果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利益,那他在做这些时候,肯定会更多为自己考虑,但宗泽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并感觉到任何这方面的东西。王晨连自己的俸禄都经常献出来,救济百姓的,为了练兵连家都很少回去,朝中哪个大臣能做到他这样?
因为王晨的话,宗泽心里涌上一阵激动,生出改造天地的想法。
他知道,王晨是想得到他的帮忙,他的支持才与他说这些的,是因为对他非常信任才如此不顾一切说这些在别人认为中“大逆不道”的话的。他非常想与王晨一道,彻底改变这一切。但现在,大宋是千疮百孔,不知道多少国土被金人、西夏人占领,皇帝年幼,朝中大臣观念不可能如王晨这样,要改变这一切,太难了,遇到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宗泽无奈地说道:“晓初,我知道你充满了改变这一切的想法,但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你这样做啊!陛下并未亲政,即使他亲政,并且赞同你的提议,但反对的人多,也是不可能马上做到。所以你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但是金人的入侵每年都会生,他们视我大宋为他们财富库,没钱没粮时候就来抢掠一下,我们难道要一直忍吗?”王晨说着,再次变得激动起来,“宗相公,如果忍一时之辱,而图奋之机,则不但是智者,还是勇者。勾践卧薪尝胆,张俭望门投止,杜根忍死须腴,南霁云将以有为,汉文帝、景帝退而治国,为汉武帝北击匈奴创造了条件,唐太宗对突厥称臣,最终一战而擒颉利。但要是把忍当作一种应敌的手段,只忍而不做其他准备,就是大错特错!就如太上皇、无上皇一样,在金人攻来时候如今勤王之兵,金人退了马上歌舞升平,将勤王之师也遣散,不做其他战事准备,这还是忍吗?这是置国之大事于儿戏般,太窝囊,太不把天下和百姓当一回事。现在,金人的威胁依然存在,我大宋河北两路、河东一带许多地方都被金人占领,我们一定要将这些地方收复。这一点我们根本不需要忍,因为我们有这个实力,依我大宋现在的兵力、财力,要北伐收复这些州城,并不是难事,只要将士拼死而战,只要朝廷重视武备,一定能做到。”
王晨直接指责无上皇和太上皇的荒谬在宗泽听来已经不觉得什么,王晨激动之下激情的澎湃让他受到了感染。北伐收复失地,这是他一直想做并强力推动去做的事,如果能尽快收复河山,那他即使死了也是无憾。“晓初,你一力提议北伐,老夫非常支持,在这一点上,是不需要忍。”
“但是北伐收复失地还是远远不够,燕云十六州,长城以北,大唐时候我们汉人曾拥有过的安东、安北、安西、安南、北庭之地,也一定要夺回来。这些都是我中国的地方,只不过在唐末衰弱时候被丢失了。而要做到这些,必须做到富国强军。没有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根本不要想做到这些。即使只是想收复丢失的河山,夺回燕云十六州也是没办法做到,甚至击退金人的入侵都不要去想。”说到这里,王晨压低了声音,以非常诚恳的语调请求道:“宗相公,今日原本不想说这些事的,但这些事是我一直在想,一直想做,并且期望得到你支持。今日既然说起来,那也趁势说个痛快,我的想法都与你说了,以后也会尽力朝这个方向努力,希望能得到宗相公你的支持。我期望,能通过朝政的一系列改变,让我大宋崇文抑武的情况得到彻底的改变,崇文是立国之道,当然不能废除,但在崇文的前提下,不应该抑武,而应该如初唐时候那样,崇文尚武,希望有朝一日,任何一个青年志士,都可以做到文能提笔述文,武能上马杀敌。那样,我汉人的铁骑一定能在大漠上驰骋,让胡夷臣服在我中国之下。那才是属于我大宋的荣耀,我们这些大宋的臣子,一定要为大宋的荣耀而奋斗。”
“说的好!”宗泽伸出手,哈哈笑着拍拍王晨的肩膀,“你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将我这个老头子的热血都说的沸腾了,真恨不得马上跃马提枪,马上率军征战沙场,收复失地,彻底击败金人,创我大宋之荣耀。哈哈哈!”
“宗相公,有我这样的年轻人在,但愿以后再不要让你这样的老人上战场。”王晨也跟着笑了起来。
“要真是这样,那当然是好事,谁希望把一把老骨头扔在战场上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