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蓁蓁闻言倒是冷笑了一声,这景易以为自己是这府中的一等掌事宫女,这些侍女要听她的话,又以为自己人小言讷,纵然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只可惜,这一次她料错了。
齐蓁蓁平素不是个爱计较的性子,只是这一次对方都踩到她脸上了,若是齐蓁蓁再避让的话,这实在不是她的性子,所以齐蓁蓁高昂起头望着景易,有些不屑的说道:
“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是个仗势欺人,目中无人的罢了,这样的性子虽然可恨,可你一朝沦落又乍然得势,倒也并不足为奇。
却没想到你还满口谎话,这样的人在王府侍奉又才能放心呢?娘娘恕蓁蓁说句冒犯的话,此女居心叵测断不可留,今日蓁蓁一人之事是小,可若是日后王府有何机密被她传出去又该如何呢?还望娘娘三思行事。”
齐蓁蓁实在懒得和景易闹出些口舌的争端,这除了能还暂时缓解她的怒气,又有何用呢?这王府中的侍女是看准了自己不在此处而居,自然不畏惧她的言语,可若是她们正经的主子淑太妃出面,他们还敢如此隐瞒和敷衍吗?
齐蓁蓁也并不知道景易到底多得淑太妃的喜欢,可她瞧着淑太妃的所作所为,分明是个聪明的性子,想来纵使淑太妃对景易有几分看重,可自己方才所言的涉及王府涉及景王,想来淑太妃总不会因为这一个奴婢而轻易宽恕。
正所谓打蛇便要打七寸,景易所依仗的无非是淑太妃对她的看重,而她便要剥下这层她所依傍的看重来。
舒太妃望着满面恳求的景易,瞧着对方又似要求饶分辨的样子,淑太妃便开口吩咐让两个侍女架住她。
然后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对着景易沉默了片刻,然后又开口问道:
“我只再问一遍,你可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可有要分辨之处。”
景易方才整个人都慌乱了,她没想到齐蓁蓁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竟然直接朝着淑太妃回禀,景易是颇有几分小聪明的,她原本是有些轻视齐蓁蓁的,这府中的侍女畏于她的势力,而齐蓁蓁年纪尚小,说出来的话又有多少人相信?所以她才这般有恃无恐。
可听着齐蓁蓁话中说自己涉及王府如何,她忙怒视着她,期盼着淑太妃不要相信。
她可是想日后伺候景王的人,又怎么会去做妨碍王府的事情呢?只恨齐蓁蓁一张利嘴她暂时无法去反驳。
而此刻淑太妃给了她分辨的机会,景易忙抬头恳求地看着淑太妃,只是触及到对方有些清冷的眸子,她心中一慌,然后忙低下头才回话道:
“娘娘方才景易所言句句属实呀,这些侍女们皆可为证,您可不能相信这女子的污蔑之言啊,她身上古怪颇多,小小年纪身上气力就这么大,而且还颇有些蛮横,只是在娘娘身边诸多伪装罢了,奴婢是全心全意为着娘娘着想呀,娘娘,你可不能听她的只言片语就来问责奴婢呀。”
眼看着景易没有丝毫悔改,淑太妃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掌。
众人原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却见随着那掌声,从假山后跳出一个女侍卫,她不知待在这儿多久了,想来她武功颇高,还善于隐藏气息,方才不管是景易还有齐蓁蓁,乃至这些侍女们都没有发觉。
淑太妃懒得和景易再废话,对着那女侍卫看了一眼,然后便说道:“她口中不尽不实的,偏由你来为她补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侍卫自然没什么隐瞒的地方,只是瞧着她沉默,可是说起话来却极流利,自己一个人便把方才景易如何特地命令侍女为难齐蓁蓁,又如何被齐蓁蓁反击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听到这话时,不管是景易还是那群侍女们都齐齐沉默了,如今人证和物证俱在,纵然她们再想着如何辩解,可想必淑太妃也必然不信的。
“我本是想着再给你一次机会,毕竟你到我身边侍奉的时候,瞧着也颇为机敏,给我逗趣儿,我本来是想着把你打发到庄子上,保留你一二分的体面。
只是没想到到这种境地,你还执迷不悟,罢了,你这样的品行实在是不宜留在王府了,我会让刘嬷嬷把你远远的发卖了。”
听着淑太妃冷淡的话语,景易忙有些慌乱地叩首,她没想到淑太妃在这府中还有眼线,她只觉得自己方才的隐瞒都如跳梁小丑一般,她忙想过去抱住淑太妃的腿去苦苦哀求。
她本是官宦之女一朝获罪,却因着品貌好的缘故才能入得了王府,又得了淑太妃的看重,她父亲本就是微末小官,而她也是到了王府之后见证了这番繁华,又因为主子的性子和气,她才如此的放肆,却没想到淑太妃这么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