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装修,却收拾的很是干净,侍应的小二满脸笑意,并没有因为他们褴褛的衣衫而区别对待。
齐老爷又问起店家要了几盆洗澡水,订了几件中等房,然后齐家人三三两两都去洗漱去了。
等到点菜上菜的时候,齐老爷特点点了好几样清淡的素食,又点了白粥,对着他们说道:
“流放这些时日吃不好住不好,陡然之间是不可以吃太多油腻的在腹中的。
不然恐会不好刻化,在此处也寻不到大夫,所以你们先喝几天的清粥,吃些清淡的果蔬,等着把肠胃养好了咱们再吃更好的。”
“嗯,嗯,嗯……”
孩子们只顾着吃饭,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低头应是,如今这饭菜比起流放时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它们已经很满足了。
对那些大鱼大肉的虽然也馋,却也知道齐老爷说的有理,还是眼前这香喷喷的饭要紧。
是夜,齐老爷定了几间厢房各自休息。
齐大爷和齐大夫人,并玉晟和桢雅在一处,齐老爷自己在一处,齐二爷并齐二夫人在一处,而齐老爷却把齐三爷和两个姨娘分在一边,又让齐蓁蓁和姚氏住在一起。
“父亲,怎能让我和两个妾室在一起,我自然要和姚氏与蓁蓁住到一块儿的。”
齐三爷望着齐老爷急急说道,而两个妾室则只低着头,不敢回话。
如今她们身世如同浮萍,像她们这般又是罪妾,又曾是伺候过人的,若是再次被发卖是肯定卖不到什么好地方的,只能流落到青楼卖笑罢了。
所以她们只能使尽浑身解数留住齐三爷,只是齐三爷在那次分家风波当中似乎是醒悟了,始终对她们始终淡淡的,倒是对姚氏颇多了几分敬重。
齐老爷听着小儿子的话,却只是冷淡的说道:
“这一路上你都和这两个妾室待在一起,眼中哪还有三儿媳和蓁蓁,如今你便和两个妾室,好好的待在一起,也算是好好悔过你这些年的过错,知道往下该怎么走。”
说罢,齐老爷便一甩袖子离去,而齐蓁蓁则拽着姚氏的手紧跟其后。
至余下面上颇为失落的齐三爷,独自惆怅的站在一旁,他的两个姨娘则瑟缩在一旁,不敢上前,怕再引得齐三爷更为不喜。
“蓁蓁,你就这么不喜欢你的父亲吗?我记得你从前是颇为敬畏他的。”
等到房门一关,姚氏便俯下身去一脸郑重地问向齐蓁蓁。
这个小女儿如今的心事越发多了,她有时候都觉得看不懂自己的女儿,仿佛对方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
对此姚氏心中有愧疚也有无奈,愧疚自身立不起来,不能给女儿做依傍,倒累的女儿只能自己立起来。
经过一番梳洗,姚氏早已恢复了往日清丽的模样,这一路上她走的也是颇为艰辛,面上更是添了几分憔悴之色。
只是这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只见姚氏斜鬓微挽,面上不施粉黛,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韵。
“君既无情我便休,父亲从前如此昏聩,难道您还想着与他破镜重圆吗?不如破而后立啊母亲,如此早遇良人,岂非更好些。”
“你是在恨他?在恨你的父亲吗?”
姚氏面上惊诧,在这个父母大于天的时代,齐蓁蓁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超前了。
“我为什么不能恨他,母亲,您又为什么一定要服从于他,难道父亲娇妾在怀,母亲您也只独自默默忍受吗?母亲,您值得更好的人。”
齐蓁蓁目光殷切地看着姚氏,还是说出了这句在口中流转了数百遍的话,只是她却被姚氏一把捂住了嘴。
“好了,蓁蓁,母亲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这些事情,等到了西锤再说吧。”
姚氏再次转移了话题,齐蓁蓁张口还想再说,可瞥见姚氏这难掩惶恐的面孔,她只能默默地住了口,罢了,慢慢来吧。
而且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当初他们虽然从衙役们的身上搜出了一些银子,再加上齐老爷和齐大爷随身私藏的。
那钱看着虽然是多,可这一路上的住宿饮食和行程,再加上到了西锤之后重新安家,这其中的诸多花销可谓是多如牛毛。
总是这般坐吃山空可如何是好呢?
再者,他们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实在是太显眼了,总是得需要些许伪装才行。
那又有什么是比全家做些小买卖更好的选择呢?
只是,若是做吃食的话,又该做些什么好呢?既不显突兀,又能买些好价钱。
齐蓁蓁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