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情一定泄露了我的想法,阿仁啧了声:“你看,我说你不信吧!”
“证据?”
“她…她说话的时候,是两个人的声音。”阿仁身体一个激灵,我没怎么样,他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阿仁又往我身边靠了靠,用近乎耳语的音量说:“另一个声音,是个男人。”
“哦?”
“可瘆人了,我吓得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她。”
“你比她的表现还反常,镇定点儿,咱们好几个人,怕什么?”
“等你们进基地,不就剩我和她了吗?我看不住她,我害怕!”
“你的职业操守呢,身为土匪被一个小姑娘吓得腿软,不嫌丢人哪。”
“她是个正常的姑娘吗,不是啊,她、她被鬼上身了,我可不敢跟鬼待一块儿。”
各种稀奇诡异的事物我见过不少,我不认为洛落是鬼上身,除非阿仁有阴阳耳,否则为什么只有他能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我的目光定格在阿仁身上,上下来回扫视,他被我看得发毛,也跟着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他穿着一身极具藏地特色的衣服,外衣和裤子都没有口袋,脖子和手上也没戴任何装饰品。
基本可以排除外物的影响,那么他的听觉异常,只能是来自他自身的问题。
也许正像古昱说的,他是土系异能者,我们听不到的声音,跟他的异能有关。
我把古昱的猜测告诉了他,叫他别疑神疑鬼,如果真有鬼,没道理只吓他。
阿仁仍然不放心,说那鬼不吓我们,可能是因为我们太厉害,一群人里只有他最弱,鬼也会看人下菜碟,专欺负他这个‘弱者’。
“朋友,封建迷信要不得,咱们还是得相信科学。”我拍拍他的肩,“不过组织上考虑到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决定给你加派一个人,碧姗不跟我们进基地,她留在外面给你壮胆儿。”
阿仁听我这么说,勉强松了口气,他似乎笃定洛落是撞了邪,我问他,晚上他听到的哭声是男是女,他想了想说,男女老少都有,像是有很多人。
他说附在洛落身上的男鬼,听声音很苍老,可能是那群孤魂野夜中法力最强的,才能脱颖而出,附在洛落身上。
他这套完整的附身理论从何而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去写恐怖故事可惜了,不过他说的事非常重要,我必须告诉古昱和荀碧姗。
回到办公室,洛落已经背上登山包,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表情十分焦躁,好像恨不得立刻冲出门去。
“怎么才回来,磨磨蹭蹭,拖延时间。”看到我和阿仁进门,她不满地抱怨。
我想象了一下,有个男人和她一起说话的情景,觉得她真有可能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但这股力量未必是鬼魂。
“走走走,马上走。”我毫不在意地挂上笑容,走到放置背包的地方,背起我自己的包,朝古昱和荀碧姗使了个眼色。
古昱跟我比较默契,他对急不可耐地洛落说:“要是着急,你就先走,我们去追你,我和小柔分一下装备。”
洛落没有怀疑,她嘟囔着:“懒驴上磨屎尿多。”
说完便快步走出办公室,荀碧姗冲我点了点头,紧忙跟了上去,阿仁也背上他的包随后出了门。
“阿仁又听到那种声音了,是个男的,在洛落身上,这可能是她性情大变的原因。”
“她被控制了?”
“应该是。”
看着古昱略微沉思的表情,我猜到他在犹豫什么,“你不想带她进山了?”
“咱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一旦咱们两个离开,它会不会向荀碧姗和阿仁下手,很难说。”
“我看它急着要进基地,对别的事一点不关心,你说,是里面那个人搞的鬼吗?”
“已经放出机器人向外传递信息,没必要再控制一个人,而且,他如果有这本事,早就出来了。”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难道是基地的东西,顺着幸存者开出的通道,来引诱更多的人进去?”
“有这个可能,它只控制了洛落,往好的方面想,它也许只能控制普通人。”
“我觉得,没准儿是它擅长寻找薄弱环节,咱们几个人里,就洛落最急着进山,它可能察觉到了。”
任何时候,都别把敌人想得太弱,这是末世生存的法则之一,一切无法理解的古怪事物,都存在着它特有的危险性。
我和古昱没有交谈太久,怕洛落起疑,或许在路上,我们能通过‘他’,窥探到基地秘密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