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孝然瞪着的眼睛,仿佛对自己的死感到难以置信,鲜血从身侧流到另一边的地面,汇聚成殷红的半圆型血泊。
“这小子就喜欢擅自行动。”房旭忽然开口,说到最后一个字哽了下,他走到苗孝然身边,扬起拳头,只是终究没有落下。
苗孝然的确不爱听命令,且行事冲动,这样的人能加入绝密行动我其实挺纳闷的,但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好意,典型的热血青年。
苗孝然的死给我的心头敲响了一记警钟,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古昱然后出去,对妮妮的预言,也不能心存侥幸。
房旭想要替苗孝然合上双眼,被我一把拉住,他回头看着我,我在他眼睛里凝结着泪花。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苗孝然是为掩护我们才牺牲的,但他已经死了,不能再有人重蹈覆辙。
见他用困惑地眼光看着我,我将他拉开几步,指着地上的血说:“你看他的血,比刚才缩小了一圈儿。”
苗孝然身下的那片血泊本来是个半圆型,不过几息之间,面积就缩小了一圈儿。
正常情况下,血只会外扩散,没有向内收缩的,有了苗孝然的教训,我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粗心大意,尽量保护好房旭。
房旭眨了下眼睛,将眼中的泪水压下去,他定晴看向地上的血迹,而我却在他刚刚转头的瞬间拉着他退后几步。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片血迹,但我已经不需要再去证明血迹的异常,因为苗孝然的脑袋动了,他的脸转向我们,半边完整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我无暇再去想什么科学的解释,这东西根本无法解释,至少目前我们没办法弄清它到底是什么。
苗孝然在我们面前融化,像高个汉子一样,房旭见状一时激动想要冲上去阻止,被我死死扯住。
“别冲动,这东西沾不得,我们先出去。”
房旭一把甩开我,红着眼睛吼道:“他是我的兵,我不能扔下他!”
人在极端情绪下做出的决定往往会不计后果,我理解房旭的心情,但不能任由他冲动,起码不能是现在。
于是我用精神锤敲晕了他,把他拖进通道,目睹苗孝然快速融化、再成型,眼见他彻底变成了第二个果冻人,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追着我们到出口外面,在我们进入通道后,他没有继续跟上来,只是在出口附近徘徊,看来真有一道屏障阻挡了他的脚步。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间变成这副样子,我心里并不比房旭轻松,我设想了各种可以挽回苗孝然生命的方法,最后决定回始点试一试。
苗孝然变成了另一种生物,这时候我的丧尸血对他恐怕也没用了,所以只能从‘时空’方面想办法。
我扛起房旭回到魔方建筑的始点,这次墙上的炸弹消失了,通道里的金属怪形也消失了。
时空显然再次改变了轨迹,让我意外的是这次婴儿洞里有人,我连忙扛着房旭躲到通道口的阴影里。
洞中一共有九个人,起先我以为是上官默的队伍,可九个人里并没有上官默,而这九个人都穿着黑色长袍,他们没有头发,打扮像百年前的外国僧侣,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不仅没有头发,还没有眉毛。
九个人正在交谈,并没有特意控制音量,似乎在讨论事情,立方体婴儿箱只码好了两堆。
瞥到那一大片尚未码好的小箱子,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已知的任何一个时空,我们回到了建筑还没被废弃的时候,这九个人就是魔方建筑的主人或修建者。
我暗自窃喜,总算让我有机会窥得魔方的秘密了,可惜我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一开始我听他们说话感觉像外语,听了一会儿又觉得像少数民族的语言。
最后九人齐齐点头,似乎达到了某种一致,然后继续码放婴儿箱。
眼看着一只只箱子凌空飞起,罗得整整齐齐,再看站在原地的九个人,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我心中了然,魔方如果是异能者修建的,这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诡异古怪的生物了。
只是当他们将箱子罗到我印象中的样子时,突然从另端的通道里闯进去一个人,她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黑长袍,不过她眉发俱全,五观也更加柔和小巧,胸前高高隆起,分明是个女人。
她一出现就在其他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施放攻击,九个人瞬间冻成了冰雕,然后她狠狠推倒这些冰人,将碎块包进一块大布里拖走。
恰巧这时房旭清醒过来,发出了一点响声,那女人立刻向这边的通道口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