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又不是炸弹,怎么会把一个大活尸炸得渣都不剩?如果它威力真那么大,少白头那位应该也被炸得面目全非才对。
古昱见我东张西望,问我找什么,是不是找妖丹,我摇了摇头,说在找怪物新娘的残骸。
古昱运用气流,在海滩上弄出一个巨大的空气筛,只筛极小的东西,细沙石子纷纷下落,他在沙石中滤出了一枚珠子。
这珠子不再是蓝红相间,尽管它变成了红黑参半的颜色,体积也比原来小了一圈儿,但我可以肯定,它就是那颗妖丹。
古昱收回空气筛,他把变了色的妖丹托在掌心里,妖丹竟然在他掌心里动了动,跟着我们听到怪物新娘的声音,她说她的肉身已经化为虚无,她必须借妖丹收藏魂魄,不然会魂飞魄散。
我问她妖丹里挤不挤,我无意中养成的独立意识还在不在,常言说一山难容二虎,她们挤在一颗妖丹里,只怕很难和平共处。
怪物新娘说她没那么蠢,她只是牺牲自己的肉身,妖丹里藏着的那个东西,已经被她推出去挡剑了。
我还有话想问,可她说她需要休息,让我随身带着她,等她长眠醒来,再解答我的疑问。
这时,年轻人擦掉嘴角的鲜血,对我说:“等她恢复,要夺舍重生,你们现在不除她,将来就要有无辜的人丧命。”
年轻人盘腿坐在沙地里,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没停,似乎在调息治伤,他们这种只出现在影视文学作品中的高人,对我来说是高深莫测的存在,我的注意力也没放在他的动作上,而是被他的话吸引了。
“夺舍?什么意思?”其实我的时候见过这个词,只是当它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所以想确认一下。
“夺活人身体,占为己有。”年轻人说两个字就停下喘口气,他伤得看来不轻。
怪物新娘说他要跟我们同归于尽,那金光四射的一招,想必是要一命抵一命的,结果怪物新娘用自己的肉身和妖丹里的‘魂魄’拼成一个完整的‘人’送死,才换来她一线生机。
怪物新娘这么做,我不相信她是出于好心要救我,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成,说到底还是我们之间有利益牵扯。
年轻人就不同了,他的这条命还在,莫非他有两条命?
“你的剑。”古昱提醒他,那柄剑掉在沙滩上,已经是光芒不在,好像一块铁片,那种寒意也消失了。
“剑灵已死,它没用了。”年轻人冷漠地扫了眼那柄剑,没再分给它半分注意力。
古昱看我一脸疑惑,便解释说:“他用剑灵抵了刚刚那道杀招。”
我听说过人剑合一,也听过某些灵体附在宝剑上,帮助主人打怪升级什么的,但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编剧和作家虚构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做到。
串台的感觉再次飙升,虽说末世后我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和人,可每逢碰上这种超自然事件,都会令我觉得跑错了剧组。
年轻人见古昱看破了他的手段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能让这人的扑克脸露出惊讶,我心里小爽了一下。
但马上就因为年轻人接下来的话感到非常不爽,原来他的惊讶并不是因为古昱看破了他的手段,而是因为他意识到古昱是清醒的,并没被我们的‘妖术’迷住。
一个清醒的人,并且是不受妖物控制的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替妖精出头打架?
这句内心的潜台词被他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我觉得好笑,还想揍人,带点报复性质地揽住古昱的腰,大声宣布这是我未婚夫。
传说中的人妖恋就在眼前,年轻人似乎有点受不住打击,我几乎能听到他三观崩裂的喀嚓声。
这样的奇葩也是少见,难得地我起了和他谈谈心的念头,反正我们也走不了,我干脆拉着古昱蹲到年轻人旁边。
妖丹我装进上衣口袋,怪物新娘可能要睡很久,趁着这功夫,我正好向年轻人了解一下她的背景,僵尸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她到底是什么,还得咨询专业人士。
要不怎么说沟通很重要呢,年轻人在我厚脸皮的搭讪下终于和我聊了起来,一聊才知道,他竟然是我们要找的那位高人的师侄。
他来兰卡也不是巧合,他是特意来找那位师叔的,我将阿卡告诉我们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沉默了半晌,末了说了两个字: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