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现在运转神灵血脉的时候已经能够分出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
他瞧着不远处三人围着一本不肯撒手的模样,心道:任世上所有人去想,都不会相信,三个八境的人扯着一部话本去瞧,而且是以女性口吻去聊的故事。
他已经看过这里大多话本,只瞧一眼封面都明白里面的内容。
话本内容:——不是每一次壁咚,都能抱得到女人。
我转身离开,这一次是真的离开,因为耳塞里传来了顾客的叫停声。
我把别在衣服上伪装成装饰品的微型摄像头拿了下来,里面是刚才录好的视频。
耳塞里,那个男人的前女友还在痛哭,刚才的情景全程直播,她已经全部看到。我很理解她。她看到抛弃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大献殷勤,也看到她曾经最喜欢,一直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弃如敝履。
只是不知道是对痛苦过去的伤心多一些,还是报复的快感更多一些。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心情。
这几年里,形形色色各种类型的男人我都已见过,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我更懂男人。
这几年里,男人的形形色色的情话我都已听过,在我看来,这些情话既啰嗦又没有新鲜感,就和国足输球的理由一样,层出不穷,又让人恶心。
我叫刘茜,二十四岁,小名芊芊,职业是替女人报复男人,这是21世纪新时代催生的新新职业,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术语。
上海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很多人被它的摩天大楼和传说中的东方明珠吸引,尤其是女人,因为女人总是比较喜欢光怪陆离看上去漂亮而神秘的东西。作为一个女人,孤身来到上海这么多年,总有些事不愿想起,总有些男人你不愿提起,但很多事情越想要忘记,就记得越清楚,你应该经常会在午夜徘徊时候想起往事想起某个男人内心痛苦难以自抑,作为女人,我很了解,你一定很恨他,因为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或者你也想过···报复他,但你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你可以来找我,因为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付出一点钱。毕竟,这个世上很少有东西是不花钱就能拿到手的,报复的快感也是一样。
我从不缺生意,因为在上海,从不缺伤心人,尤其是女人。
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我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消息提示:您有一份新邮件。寄件人:王琪璇。
我的生意又来了。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男人。
我回到工作室的时候,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已经等在门口,看上去很年轻,这种年轻的意思是,她或许还不到二十岁。
“你好,是王小姐吧。”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
“嗯。”她的声音很清脆,但语气很清冷,透露着一种冷漠。
一个人受到挫折,或多或少会找个借口掩饰自己。很多女人受了伤以后,都会企图用冷漠来隐藏自己。
我转身去开工作室的门,“进来谈吧。”
我的工作需要顾客完全的坦诚,但来我这里的人,通常要比一般人更有戒心,所以我工作室的各类桌椅家居摆设都很讲究,是请国外著名心理学家设计的,最大限度上使人放松。
比较安静的环境里,有一段流水般的忧伤式轻音乐,顾客的座位比较舒适,这样会使她更有安全感。
当一个人放松后,会下意识放下一些警惕和防备。
我从抽屉里取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保密协议,签了之后,可以放心地说出你的故事,除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保密协议,一共六页,这是我经过这么多年逐渐完善的结果。
其实这份协议里,重要的只有三条:第一,我不会把她的故事告诉任何人。第二,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不会向任何人泄露顾客的身份。第三,不管什么时候,顾客不会向任何人泄露我的身份。
她取过保密协议,逐条看下去。
我静静地等待着。
确认无误后,她把名字签好,放下笔的那一个瞬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段存在她回忆里,伤心老套的故事,就这样被缓缓道出。
她叫王琪璇,今年二十一岁,大三。她希望我帮她报复的,是一个名叫韩肖的男生,在学校里很有名气,是她们校内的四位校草之一。
王琪璇和那位校草的相识,从大一开始。
他们的相识就像我一直不屑于观看的烂俗言情剧,一见钟情,女追男。
“我到现在都记得看见他的第一眼。当时他穿着红色运动服在球场上纵身一跃稳稳投进一个球,看台上众多女生为他尖叫欢呼。他回头露出一个很干净的笑,而且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笑是朝我这边来的。”
女人是感性动物,常常会因为一瞬间的奇特感觉赌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又或者在感情上,女人本身就是最大的赌徒。
一追就是两年,期间她拒绝了无数男生的追求,其中包括学校里另一位榜上有名的校草。
追他的两年期间,他对王琪璇的态度一直很暧昧不明,但很不幸的是,他身边的女朋友换来换去,唯独没有王琪璇的身影。
在恋人未满的超常友谊里,追求者一方的心情总是比较难熬。
王琪璇一个寝室的舍友见她这么难过,纷纷劝她放手,毕竟以她的条件,从来不缺追求者。
但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爱情这种东西就像会上瘾似的,在某段时间认准一个人的时候,看其他的男生都像没了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