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将缆绳抛去,自有庐阳会的帮众接过缆绳,将小船系于大船之后,叶清玄轻身纵跃,直上船首,临落地之前,单手一招,王李二人如坠云中,被一股吸力轻飘飘地扯上了船甲板。
二人一脸懵然,而庐阳会的一干人等也未看清,只觉得眼前所谓的锦衣卫大人物不过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俱都面面相觑之下,心底颇有几分轻视。
叶清玄是何等锐利之人,瞬间便将庐阳会一干主事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会主糜江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汉子,有着江南水上讨生活汉子那粗壮敦实的身材,个头比叶清玄矮了一头,横眉粗脸,一副紫膛脸,短髯如戟、连鬓接唇,一双眼精光沾沾,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似乎懂得朝廷的实力,此时他的眼神不敢有丝毫狂态,虽然也对叶清玄的年轻稍有差异,但依旧闪烁生辉,一见他上船,立即哈哈大笑地迎接上前,礼数极为周到的一躬到底,大喝道:“哈哈哈,贵客远来劳顿,在下庐阳糜江,见过大人。”
不等对方太过躬身,叶清玄虚抬一记,将其扶起,淡淡道:“糜大当家不必客气,称呼在下小七便是,这几天在庐州内,还仰仗糜大当家与诸位多多帮衬才是。”
“听大人的吩咐。各位兄弟,来见过七爷。”糜江对叶清玄的隐匿姓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倒是其手下的两个副手,嘴角微微扯动。
“见过七爷。”
糜江朗声大笑,向着叶清玄稍作介绍。
那两个副手,俱都是三十出头模样,其中高大者名叫岑世宁,身形雄伟如山,比糜江高出小半个头,方面大耳,容颜坚毅,钢箍环额,腰板挺直,手中杵着一杆铁枪,一副精悍的模样。
而另一个副手雷立,则是五短身裁,比任何人都要矮上一截,可是脖粗背厚,脸如铁铸,特大的豹子头,铜铃般的巨目闪闪有神,背后两根玄铁双短矛,凶神恶煞般的眯眼打量叶清玄,颇有些挑衅意味。
至于其他帮众,形相各异,既有南方渔民,又有北方大汉,甚至还有些高鼻深目的异族人,个个一副慓悍强横的模样,似乎经历得起战场上的大风大浪。
面对这么一群桀骜之辈,叶清玄实在打不起精神,简单地点了点头,拒绝了糜江船舱内酒宴的邀请,独自一人进了船舱休息。
叶清玄这等连基本礼数都欠奉的举动,立即引起庐阳会属下好大的不满。
纷纷觉得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架子实在太大,典型自以为是的小人。
叶清玄当然不知道对方的这些反应,但他也懒得理睬,因为常年修道的缘故,叶清玄极为讨厌这种世面上虚虚假假的应酬,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出不可能实现的承诺,表面嘻嘻哈哈,实则一点实质都没有。
虚与委蛇这一套,不太适合叶清玄。
这倒也不是他过于清高,而是真心的不喜欢。
叶清玄进了船舱,王东李浩往门口一站,门神一般静立不动,糜江等人只好讪讪退去,谁也没有参加酒宴的兴趣。
天色稍晚。
大船安然进了庐州,这时糜江再次邀请叶清玄出席晚宴,知晓不可过于拒人之外,叶清玄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出席这场据说很简单的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