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罗旋摆摆手,扭头就走。
不再理睬他。
眼前这家伙,顶大也就是三、四道之后的贩子了。
就凭汉子他一看见来了人,就赶紧跑过来揽生意这一点去分析:眼前这汉子的层级,实在是太低了!
他恐怕连人家的袜子都算不上,更没有做手套的资格。
而自己要想将粮食价格,给压下去一些的话,当然得往上游溯源。
找到个头越大的那个家伙,所能拿到的粮食价格,就会越低。
只不过最高层级那两道,罗旋自问是追查不出来的。
除非自己在这里,好好呆上一阵子、用心的去慢慢钻营。
几经周折,费尽千辛万苦,或许自己最终,顶多也能看到那位大佬的影背罢了。
但罗旋打定了主意:自己今天晚上,得好好的出去活动活动,能够越过一级是一级。
这个东西,
就跟后世的渠道批发商做买卖,是一个道理:省级代理商手中拿货,肯定要比市级代理商手中拿货,要便宜一些。
而自己现在接触到的,可能连县级分销商都算不上。
和一个乡镇级的零售商做买卖,自己怎么可能,买得到便宜货呢?
到了下午5点半。
此时修路工地上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下班了。
那些负责在一线干活的壮劳力们,自然是去小溪中打水,简单洗漱一下。
以便去工地的食堂里面,排队打饭。
而那些穿着白衬衣的人,此时,他们便会呼朋唤友的,吆喝着一帮子同事们。
一起去工地旁边,由当地生产队社员们开设的集体饭店里面,推杯换盏、吹牛打屁。
工地上的日子难熬。
这些管理人员,只能借此消除一天工作的疲乏,和减轻远离亲人的孤独感。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就叫:白天乱求事忙不完。
晚上求没事可干。
在工地附近的一些窝棚里,倒是有一些野鸡。可这些身为管理干部的人,他们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
那些来工地上,出义务工的社员,他们才是吃鸡的主力军。
这些人,本身就是生产队里最普通的农民。
他们哪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
修地球的工作,其实才是真正的铁饭碗:哪怕进里面去了,依旧还是修地球。
而这些穿着白衬衣的,工地管理人员,他们则不同。
干部们漂泊在外,辛辛苦苦打拼事业、努力赚钱养家。
身为一个公家人,要是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那上半身,也就差不多快完蛋了...
所以,
这些管理人员辛苦工作一天,等到下班之后,邀请三五个好友,大家各自凑上1块2块的。
结伴跑到小饭店里面去。
各自喝上2两最便宜的苞谷酒,以消除心中的苦闷,这才是他们的首选娱乐活动项目。
“服务员同志,老规矩。”
5,6位中低层管理人员,他们一进工地外面,由当地生产队开办的‘集体饭店’,
便熟练的嚷嚷着点菜:“半斤烤花生米、3两猪头肉,拍2根黄瓜,整1碗水煮蚕豆,拿来当下酒菜。”
为首之人道:“至于主食嘛,待会儿一人来一碗挂面,卧一颗鸡蛋就行。”
一旁的女服务员笑道:“哟,王监理员,你咋这么节省呢?”
另一位在饭店里打杂的少妇,也伸手拍了一下那位王监理员,娇笑道:“王监理员同志啊,我看你是太不讲究了吧?吃鸡蛋,哪有吃一颗的道理?”
王监理员,似乎很享受这位少妇那一巴掌。
闻言笑道:“我早上起来会刷牙,晚上睡觉之前,必定会洗脚,我咋又不讲究了?
每个人的碗里,都卧上一颗鸡蛋,这已经是挺好的日子了。少芬嫂子,你咋还说我节省呢?”
那位叫做少芬的年轻婆娘笑道:“只吃一颗蛋,重心不匀嘛!你们一帮子老爷们,一个人怎么也得两颗蛋才成。”
跟随王监理而来的同伴们,顿时个个开怀大笑起来!
这帮子来吃饭喝酒的几位男人,他们远离故土,身边也没个亲人。
如今这些人跑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来修建川陕公路,日子本身就过得很枯燥。
所以这些工地上的中低层管理人员们,每天最快活的时光,就是跑到这个饭店里,和这帮子婆娘开点荤腥玩笑。
轻微打情骂俏、胡乱调侃一番,
大家伙也好趁机过过嘴瘾。
而饭店里干活的女人,她们多半都是附近生产队里,小干部们的亲戚邻居。
现在依靠着这个工地,生产队里开办了这家饭店。
多多少少,都能给生产队的集体账上,创造一笔可观的效益。
有了这个饭店,生产队到了年底,社员们也能增加一笔分红。
集体上能赚钱,而这些到饭店里来干杂活的女人,她们也非常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
在饭店里打杂,
再怎么着,也比在生产队里出工挣工分强!
别的不说,
光说每天,都能吃上三顿充满油腻腻的饭菜。
光这一点,都足够让同一个生产队,那些不能到饭店里来上班的人,妒忌的眼红眼绿的了...
而这个扩建川陕公路的工地很大,它涉及到的路段也很长。
因此,
依靠着这个工地,开饭店赚点外快的生产队也很多。
为了尽量的揽住顾客。
饭店里面的这些女服务员、女保洁员们,都是那种敢说敢开玩笑。甚至敢和顾客们,摸一把、捏一下的泼辣娘们儿。
竞争如此的激烈,饭菜同质化又严重。
如果光用价格,去和同行们竞争的话,显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馊主意。
所以,为了尽量的多招揽一些顾客,这些饭店里面的女服务员们,就得放得开一些。
要不然的话。
她们要是捂得太紧,顾客也会变得更抠。
人家顾客在哪个饭店里面,都是掏钱吃饭。他们又凭什么,非得来这一家饭店呢?
都是逼出来的...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