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旋统统拒绝了,不敢往自家车上拉。
等到汽车,行驶到红星公社街道外面,几里远的地方。
也就是从大公路,拐向小老君那条小道的分叉处,罗旋将方向盘一拐。
把汽车驶进了那条小道。
这条通往小老君生产队的道路,前端还是比较开阔的,只是到了后面,道路会越来越狭窄。
最终变成羊肠小道。
将车停好。
罗旋爬上车厢,然后站到驾驶室顶上面,举目往四周观察了一会儿。
午时的太阳,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
四周静悄悄一片,唯有一阵阵蝉鸣声,聒噪的让人心生烦躁。
前一阵子,
至少在整个荣威县地界,先是来势汹涌的蝗灾,紧接着又是12年蝉,集中大爆发。
虽说这一次,全县的群众们灭虫减灾的工作,做得非常的出色。以至于都成了整个巴蜀省,灭蝗减灾的榜样地区。
但即便是如此,
今年的蝉虫数量,还是远远高于往年。
这些鸣蝉,本身对庄稼来说倒不是有太大的危害。
可架不住它的叫声烦人啊!
尤其是今年鸣蝉数量巨大,它们一演奏起合奏曲来,实在是让人听的烦躁不已!
大人们心生烦躁。
小孩们却开心的不得了!因为正兴大队,如今已经转型为了专业的养殖生产队。
这些烦人的鸣蝉,它的浑身上下,好歹也是高蛋白。
所以正兴大队,正在大量收购蝉虫,用来磨成粉。最终,被当作饲养牲畜的蛋白质来源。
捕蝉能够换零花钱。
喜的这些精力旺盛的小屁孩们,纷纷砍来竹竿,上面用叶片做一个圆圈,然后去弄点蜘蛛网在上面。
以作为捕捉蝉虫的工具。
罗旋之所以站到车顶上,仔细观察一番,就是担心在树林里面,说不定隐藏着那些捕蝉的小屁孩。
观望了半天,
见四下里并没有动静,罗旋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汽车这么罕见而珍贵的东西,既然开到此处来了,如果小树林里有那些小孩的话。
生性好奇的他们,一定会钻出来看会儿稀奇。
罗旋解开遮挡在车厢上的篷布,埋着头便钻了进去。
然后运起意念,将车厢里的那些东西,统统扔到自己的空间之中保存起来。
只留下一套‘百雀羚’擦脸膏、一瓶‘蜂花牌’护发素、“海鸥牌”洗发膏,还有一些牙膏、牙刷,香皂、肥皂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自己送给拓海丽的礼物。
她已经眼馋杜鹃,还有陈晓端她们,拥有这些化妆品和洗头膏很久了。
其实拓石展卖掉了他的祖屋之后,拓海丽俩爷孙手上,不是没钱。
只不过这俩爷孙,牢记着罗旋的嘱咐,她们平常根本就不到街上去露面。
因此,
总是昼伏夜出的拓海丽,她手头上就没有像样的洗发膏,和擦脸霜这些东西。
如果自己不买这些东西,去送拓海丽的话,她也就只能靠施展旧日的手段,去“顺”别人的东西才行。
只不过,
现在的拓海丽,已经化身为纾难解困的正义女侠。
如今,谁要敢在她面前,提到半个偷字,小心拓海丽会跟他拼命!
将东西放好。
把篷布仔细的叠起来,也捆放进车厢里的麻袋之中。
这个时期,这种由橡胶和石油里面提炼出来的沥青,融合而成的防雨篷布。
它和供销社里,卖的死贵死贵的雨衣一样:质量都不好。
经不起多久的风吹日晒,这种篷布和雨衣,就会四处开裂。
就像风化、或者是老化了的橡胶制品一样。
价格死贵,还不耐用。
所以罗旋也不敢,任凭这个防雨布篷布,就那么随意的搭在车厢里。
那样做的话,会大大降低它的使用寿命。
——公家的钱,也是钱呐!
事情搞定,罗旋开着车驶入红星公社的客运站,将货车停放在客运站那个泥土院子里。
并且交代客运站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将这辆车,好好给看守好。
在这个时期,
夜不闭户,那是因为好多人家连门都没有,而且每个生产队里,基本上都不会有外来人。
哪怕有手脚不干净的人,进了屋,他也偷无可偷。
连条摇裤儿上面,都是破窟窿密布,谅他也下不去那个手...
路不拾遗,那是路上连狗屎,都被早起的人捡光了。
拾无可拾。
但货车金贵,尤其是油箱里面的柴油,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打它的主意。
因此,为了防止被人偷油。
罗旋只能把车停到客运站,交由里面的职工帮自己看守。
提上东西,罗旋溜溜达达的,往自己租住的房子而去。
路过顾胖子的餐饮服务社的时候,顺手又给拓海丽买了一份麻辣兔头、一份油炸小杂鱼。
小姑娘嘛,嘴馋。
顺便给拓石展,买一袋干煸泥鳅。
拓老爷子,他除了喜欢研究医术之外,也就是爱喝两口小酒了。
虽说以前拓石展曾发誓:以后戒酒。
可漫长的一个白天,他都不出门儿。
加之晚上,他们出去买卖粮食、或者是接济那些日子特别困难的群众的时候。
整个过程,
拓石展的精神和身体上,都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之中,一个是怕破坏了罗旋的好事,将罗旋做的事情暴露了。
另外一个,拓石展她们爷孙俩,还得时时刻刻防着那些稽查队的人员。
虽说那些稽查队员,其实并不是特意来抓他们的。
但这种事情,不能当场撞破啊!
就好比猫和老鼠,在过道中偶然相遇,哪怕这只猫对老鼠毫无兴趣。
但彼此之间,也挺难堪的不是?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每天晚上,拖海丽和托石展两人出去办事的时候,整个神经都绷的很紧。
当等到他们忙完这一切,疲惫不堪的回到住所的时候。
不喝上两口,是很难缓解拓石展身上的紧张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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