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惊云沉了脸色:“难道夏大人不愿意?”
“不是不是,”夏员外慌忙辩解:“怎么可能呢?就是喻世子此言可当真?”
喻惊云一声冷哼:“我喻惊云说话,一言九鼎,什么事情说话不算过?”
夏员外兴奋得顿时手足无措,使劲按捺住激动:“能得喻世子垂青,这是小女的福气,下官不胜惶恐。”
喻惊云一摆手:“这话可别说得太早,安生可还没有答应我的请求。”
夏员外立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小女年岁还小,家教又甚严,或许是情窦未开,并不觉察自己的心意,让喻世子见笑了。”
喻惊云微微挑眉:“如此说来,夏大人是不反对我与安生了?”
“那是自然!”夏员外一口应承下来:“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好生开导开导小女。”
喻惊云满意地点点头:“那今日”
“下官这就立即命人去叫安生出来。”
喻惊云得意地一勾唇:“不劳夏员外了,本世子亲自前往就是。”
夏员外丝毫并未觉得他此举有何不妥,连连颔首:“也好也好。”
喻惊云走了两步,又突然扭过脸来,对着夏员外蹙眉道:“安生以后将是我侯府的世子妃了,夏大人,你看她还有必要前去药庐学医吗?”
夏员外一怔,随即立即就明白了喻惊云的意思,笑着道:“安生以后抛头露面委实有些不妥,下官会劝她收心,留在府上待嫁。”
喻惊云满意地点点头:“若是药庐里的人寻上府里来,你也应当知道怎样说吧?”
夏员外陪着笑脸一迭声地应着:“知道,知道,世子爷尽管放心就是。”
喻惊云这才扭身径直去了安生的小院。
安生刚被喻惊云拽走,千舟便来到了夏府。
冷南弦病了,得了伤寒。
他三十那晚在夏府门外等了半夜,回去便烧热起来,并且引起了肺热,咳得厉害。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冷南弦极少得病,这一病,倒是来得凶猛,倒在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了几日。
虽然有药汤子喂着,但是病情却也不见明显好转。
待到初五这日,冷南弦便打发了千舟,过来告知安生一声,明日暂时不用去药庐了,过几日再差冷伯过来接她。
千舟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冷南弦这些时日,情绪一直都很低落,眉头从未舒展过。夜里经常披衣而起,一个人呆呆地久坐,一言不发。
千舟与冯嫂都知道,他这场病因何而起,也知道他的心病在哪里。
千舟想找安生,去看看冷南弦。
夏员外刚刚知会了门房,门房便前来通报,说是冷神医跟前的小童前来求见二小姐。
夏员外极为客气地将千舟请进了府。
这是千舟第一次来夏府,一板一眼,颇有气势,完全没有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下人的畏畏缩缩。
夏员外一直极为欣赏冷南弦。只是如今水涨船高,自己今非昔比,自然也不似先前那般敬重。
下人奉上香茗,千舟给夏员外行过礼,直接道明来意:“我家公子吩咐小人前来寻安生姑娘,有话传达。”
夏员外捻须而笑:“小哥来得不巧,小女安生刚刚与定国侯府的喻世子出城游玩去了。”
“喻世子?”千舟面色有点不好看。
“是呢。”夏员外笑呵呵地道:“喻世子公务繁忙,难得有时间,正好与小女培养培养感情。”
千舟的脸色愈加难看:“如此说来,今日我来得不巧了。”
“哈哈,”夏员外和颜悦色,话音里却是遮掩不住的得意:“小女最近一直都很忙碌,还不知道晚上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什么事情,小哥可以告诉本官,本官转告就是。”
千舟努力隐忍着火气,告诉夏员外:“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我家公子身子抱恙,暂时还需要调理两日,药庐里这些时日可能会一直没人。最起码要等到初九,所以提前过来与安生姑娘知会一声。”
夏员外不以为然地笑笑:“原来是为了此事,本官也正要告诉冷神医知道,如今喻世子已经要求娶我家安生为定国侯府的世子妃,生儿以后委实不太适合再去药庐里抛头露面。所以,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去学医了。”
千舟听这话听得那是咬牙切齿,心里将安生骂了一个狼藉。
“请问夏大人,此话是您的意思,还是安生姑娘的意思?”
夏员外爽朗一笑:“有什么区别吗?生儿以后要与喻世子多些时间相处,自然没有功夫再去药庐了。多谢冷神医这些时日里的关照。”
言罢,他扭脸吩咐跟前的仆从:“去账房里支取十两银子,给这位小哥做茶资。”
千舟原本就小气,夏员外这话,无疑就是对他的侮辱。
他愤愤地轻哼一声:“不必了,夏大人,我药庐里有茶喝,不劳你破费。话已经带到,你的意思我也自然会转达给我家公子知道。千舟告辞。”
夏员外得意地轻哼一声:“不送!”
千舟忿忿不平地出了夏府,见到冷南弦不管不顾地据实相告。
冷南弦听后一言不发,只是因病潮红的脸,倏忽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转身便蒙着被子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