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婆子自然明白这个“她”究竟指的是谁:“二小姐正在练习针灸,是端午接过去的,什么也没说。”
夏紫芜正坐在梳妆台跟前,梳理着满头秀发,不屑地轻嗤一声:“吆,还果真认起真来了。”
“可不是呢,”连婆子接话,一边夸张比划:“膝盖上都扎得密密麻麻的,针足有这么老长,看起来就渗人。”
薛氏顿了手下动作:“你说她往自己膝盖上扎?”
连婆子笃定地点头:“是呢,下手真狠。”
夏紫纤漫不经心地摇动着手里的一支金步摇,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动:“现在的夏安生已经今非昔比了,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她自从那次昏迷之后醒过来,便很不对劲儿?”
夏紫芜放下手中梳子,回过头来:“你也发现了?我也觉得这丫头现在看起来瘆的慌,不像以前那愣头青了。”
“吃一堑长一智,她吃了那次亏,自然就长了心眼了。”夏紫纤幽幽地道:“感觉对我也是虚与委蛇,不像以前那样蠢了。”
薛氏冷哼一声:“你别看她装得挺憨,鬼心眼多着呢。连婆子难道忘记上次在绸缎庄吃亏那件事情了?分明就是中了她的圈套。”
薛氏不提还好,一提连婆子恨得简直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传扬出去风声的,院子里几个老腌婆见了她,老是背地里挤眉弄眼的,讥讽她身子被人家看去一半。
虽然是个老太监不假,算不得男人,但是这老了老了,竟然还丢了脸面,臊个半死。
“这丫头可千万别落在我的手上,否则定然让她皮紧!”
夏紫纤缓缓抚摸着步摇上的流苏,眸子倏忽间眯紧:“我敢打赌,夏安生这样拼命地练习针灸,必有所图!”
“图什么?”薛氏扭过身子问。
夏紫纤一声冷笑:“母亲应当也记得,祖母腿脚不好,天气一凉,双膝酸痛,就像针扎一般,苦不堪言。”
薛氏心里猛然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夏安生是想借此讨好你祖母?”
夏紫纤点点头:“不无可能。你想,她如今在府里可以说是孤立无援,肯定会想着寻一个靠山。祖母与您一向不对付,难道不是她最好的帮手吗?”
薛氏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你若是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上次安然成亲的时候,这个丫头就对那老东西套近乎,一个劲地往跟前凑,居心不良。估计,她真有这目的。”
“她总不会是想着晚上就给祖母施针吧?她刚学了几日?就这样大胆。”夏紫芜瞠目道。
夏紫纤略一沉吟:“谁能说得准呢?她如今行事诡异得很!胆子也出奇地大。”
薛氏将手中簪子“啪”地拍在了桌子上:“既然她想着在老东西跟前献殷勤,咱们就先发制人,让她丢丢脸。”
夏紫芜几乎是立刻便兴奋起来,来了精神:“母亲您说怎么办?我早就忍了很久了。”
薛氏一声冷哼:“她不是心心念念着,想要翅膀硬了飞出去么?我就先剪了她的翅膀,看她还怎么扑腾?!只要出不去这夏家的大门,那就是咱们盘子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