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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亦是匆匆十年。
当初容貌秀丽的少女容颜式微,一头青丝上多了几根可见的白发。
“娘,该吃药了?”一名十六岁的少年正端着一只粗糙的饭碗连道。
少妇正依在一个木椅上,看着山下来来往往的热闹景象:“牧儿,这十几年来苦了你了,生在宁家,却是没机会享宁家的福分。”
少年宁牧,相比较十年前已渐渐有了一种男子气概。
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头浓眉大眼,容貌粗糙。很难让人想到却是美到不可方言的柳烟与英俊潇洒的宁萧之子。
宁牧憨笑道:“娘,我从小到大就没享过什么叫福,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叫苦。”
十年前,当柳烟忍住热泪开口叫唤了一句夜夜思恋六年的宁萧,却换来了眉头一皱,冷冷呵斥。
柳烟自此有了一寻死路的冲动,令人措不及防的一头撞向了石柱,却被修了仙法的宁子安挥手间拦了下来。
她一心有了一股回家的冲动,来到汉阳,柳家家主听闻宁家与仙门有缘,却是死活不肯让她回来。像十六年前的宁家家主一样死皮赖脸的令她历历在目,柳烟被丢在了这儿。
柳家家主怕因这点小事而有辱了柳家的门风,而致使仙家不喜,又因柳烟为宁家诞下一子这才勉强留了下来。
柳烟有心使宁萧回心转意,宁萧却因她负伤而不能同床,一气恼下再也没理会过。
柳烟母子二人因不讨宁家人喜欢,仆人们自然不敢接近,两人被打发在了无名山上,放干柴的小木屋里。
就这样,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
柳烟当初的伤势因年老体衰也渐渐地引来数之不清的疾病缠身,逐渐年长的宁牧便主动担负起了柳烟买药的大笔开销。
柳烟端起了白碗,药汁入口微苦:“牧儿,你可知我为何会帮你起这个名字?”
宁牧摇头晃脑。
柳烟嘴角勾勒起了一抹冷笑:“宁牧,宁牧……”宁萧,之墓。
“娘,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长大去做一个放牧人吧?”宁牧等了半天,也不见柳烟说下文,憨笑连道。
见憨厚老实的宁牧,柳烟心中叹了口气,抚摸他的头:“牧儿……你要记住,上了手的女人就要一辈子不离不弃!”
“娘,牧儿记住了。”
宁牧一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憨笑道。
吱呀。
木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少女朝外探出身子看了眼:“大夫人,二老爷回来了,还带了一名仙师,说要请大少爷过去看看。”
仙师!
柳烟闻言微愣,心中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喜:“牧儿,快随我来!”
宁牧不明所以的随娘下了山。
整个宁府一片喜庆,都扎灯结彩的热闹非凡,似过新年。
宁牧还以为是哪个哥哥要结亲了,有点不以为然娘那么激动做甚?
“烟儿……烟儿,快快来,哥哥弟弟们都到场了,就差你一人了!”一向冷言冷语冷脸的父亲突然招了招手,洋溢着热情之色。
“爹……”宁牧一时间激动万分,却目睹了脸色阴沉似水的母亲立马闭了嘴。
柳烟视若无睹的走向了大堂。
一路上,以往那些仆人护卫都对其母子如视空气。如今,却纷纷一口一个“大少爷”“夫人好”的叫唤。
宁牧面上平静,却激动的小手都在颤抖。
柳烟抚摸了下他的头,心中叹了口气:“牧儿,你可知他们为何这般?”
宁牧摇头晃脑。
柳烟连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因你有望跟着仙人修行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