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不敢,也许真是命运如此吧。”朱韬从小知道家族的复兴大任,可是,八岁的孩子离家的种种痛楚,却让他感触更深,内心里,他更希望像一个平常的人那样,家人能够一起团聚,快乐的生活。
可是,尔朱氏的后裔世世代代,又怎能忘记草原,忘记称雄?这家族的多少人,为了这,背负这使命几百年,从北国草原,到南疆苗寨,祖先是怎样从北到南的独自漂泊,后代便要怎样的从南到北的扎根迁移着努力,直到重新拥有了广袤的草原,拥有了称雄的铁骑……
“梅清这孩子将来必有一番作为的,我族叱咤风云,雄震草原,如今连接天降吉兆,我族复兴有望了。”他见朱韬认错,气也消了,转向朱韬道:“你乃男儿,又怎能如此儿女情长,日后能成何大事?与事何益?”
“韬儿自幼一人漂泊在外,难免贪恋家中温暖。既然他已经知道错了,老爷你就不必再责备他了。”郑夫人道。
“就是因为他离家在外,常不在身边,我才不免多说几句。那韬儿,你即刻启程,元宵节之前必定要送梅清到此,莫在迟延。”郑客行沉吟道:“此事重大,你必须万分谨慎。”话锋一转,又说:
“梅清此时已经三岁,天兆如此,再拖几年,她记事更多,小孩子心无城府,在危险之地,怕泄露了真情,反倒凶险。”
“天这么冷,夜也深了,让韬儿明日再走吧。”郑夫人见郑客行这就叫儿子启程,说。
“也好。”
“父亲教诲的是,孩儿谨记在心。”朱韬听了父亲的话,也深觉得梅清记事太多,反而不好,想到刚才自己的想法,真是身在其中,利弊权衡以“情”障目了。
定下了大事,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
“听说弟弟近来练武精进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吧。”朱韬道。
“也好,你去吧。别太晚,你明日一早还要快些赶回去呢。”
朱韬答应了一声,起身出门到后院去了,看儿子的身影在黑暗中隐没,厅内的郑客行和夫人相对无言。
庭院深深,有风吹过,树上飘飘洒洒地雪花落了下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