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钟瑾乐见他发着呆,伸手又向他的头上摸去,“热已经退下去了,小砚,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钟瑾砚摇了摇头,瓷白的脸上露出一记浅笑:“没有长姐,就是药太苦了。”
站在旁边的小圆听到钟瑾砚的话却像是活见鬼一般,连杀人那样的事儿大公子都不怕,居然会怕这小小的苦药,而且公子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卖乖。
“良药苦口,等你喝完了药再吃点蜜饯过过嘴里的苦味就好了。“见钟瑾砚皱着眉叫苦,她才有一丝丝欣慰,这才是小孩子应有的神态,昨日那样的钟瑾砚,简直是太恐怖了。
“嗯。”钟瑾砚听了钟瑾乐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喂钟瑾砚喝药之后,钟瑾乐又看着他吃了一碗粥,等他入睡了才走,等钟瑾砚走完之后,陈平本来是准备进来熄灯的,却看见钟瑾砚着着单衣,坐在床上,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长姐走了?”
“是的,公子,奴才把这蜡烛熄了,您也早点休息吧。”陈平说完却并不动,而是目光询视着钟瑾砚。
“去将我的书取来。”说着便下了床,动身要披衣服。
“公子,您才刚刚好,大夫说了……“突然,对上钟瑾砚那双薄凉的眸子,陈平吞了吞口水,连忙改口道:“大小姐临走前吩咐了奴才要好生照顾公子。”
果然,听到“大小姐”三个字,钟瑾砚的面上顿了一下,虽说神色没什么改变,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形间觉得缓和了许多。
“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陈平得了吩咐将灯掌到书桌前,便退了出去,总觉得公子自从大病一场后,似乎……更阴沉了。
第二日一整天钟瑾乐都没有来看钟瑾砚,奇怪的是钟瑾砚居然什么也没有问,让绿桃等人忍不住的揣测这是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公子,请用茶。”陈平将茶水端到钟瑾砚的面前之后,却并没有走。
“还有事?”钟瑾砚看了一眼陈平问道。
“昨儿大小姐来留香园的事儿被老爷知道了,老爷勒令在公子没有解禁之前,不准大小姐出房门。”陈平说完,便有些害怕,深怕钟瑾砚怪自己多嘴,可是又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告诉他,公子不会生气。
“是吗?”钟瑾砚摩擦着手中的毛笔,确是真的没有生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而钟瑾砚并没有被禁足多久,就被解禁去了书院。原来在钟瑾砚被禁足的这几天,坊间一直在流传着凌国公府的公子欺凌太傅府的长公子,而太傅府的钟大人夫妇却登门致歉,此等胸襟和气量,真是让人敬佩,凌国公听到这个颠倒黑白的流言之后,简直是气的肝胆俱裂。
三人成虎,不管事情的始末如何,流言却愈演愈烈,凌国公不得已,只得递了帖子到太傅府,说是已经不怪罪钟瑾砚,让他早日去书院,莫要耽误了学业。
“瑾砚表弟。”钟瑾砚刚要踏上回太傅府的马车,便看到荣霖气喘吁吁的跑来,他放下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荣世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疏离。
对他的态度荣霖也没有在意,他和煦一笑,“你姐姐她怎么样了?”自从钟瑾乐生病,荣霖登门探访了不少次,可是每次都是被苏氏以“瑾乐还未痊愈,以免过了病气给你,等她好了你再来看她”这样的说辞给打发掉。
本想着通过钟瑾砚来了解钟瑾乐的消息,可是谁知钟瑾砚因为和凌国公的公子打架,被禁足了,好不容易等他来上学,荣霖自然是早就忍不住来找他问钟瑾乐的情况了。
其实苏氏是想钟瑾乐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使荣霖和钟瑾乐是至亲的表姐弟,可是这毕竟是关于钟瑾乐清誉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她可能就身败名裂了,未免出什么岔子,是以荣霖每次来都让苏氏打发了。
“长姐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大夫说了,还需要静养一些时日。”言下之意就是让荣霖不要去打扰钟瑾乐。
“没什么事了?”一听到钟瑾乐没什么事了,荣霖当即就露出个安心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从没见过她生病生的这么久,如今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