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哥这人叶翔还是了解的,那些年同为房奴的两人,没少在一起撸串,吹吹牛逼,喝高了两人一起对着带美女兜风的那些豪车狂骂,好逼都让沟日了。
某晚,叶翔接到小堂哥的电话,约在东湖广场夜市吃夜宵,到那后小表哥不停的喝扎啤,叶翔怎么劝都劝不住。末了,小表哥神情呆滞的闷声吐出一句话,我离婚了。
叶翔当时愣了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堂哥,下意识的把刚藏好的酒瓶拿出来给他满上,让他喝个痛快。
叶翔永远都忘不了那晚,小堂哥把酒瓶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对着午夜偌大宁静的东湖嘶声干嚎,“钱,TMD就是王八蛋!”
吼完后,小堂哥趴在湖边的防护栏上对着湖水吐得一塌糊涂,直到胆汁都快吐没了,才小腿发软的瘫在地上,从呜咽到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许久后,没了什么声响,叶翔以为他哭完了,转头一看只见小堂哥两手抓着护栏的铁链,嘴巴嗡动着,鼻涕横流,泪流满面,其实悲伤到极致,不是想哭到苦不出来,是哭至无声。
叶翔转过头去什么话也没说,自始至终什么都没问,就在小堂哥边上默默的陪他喝酒。男人的苦,只有男人才懂,男人偶尔也应该被允许跪下。
那一年,小堂哥39年岁,人生过半,一事无成。
此时的小堂哥,是一个才20不到的小年轻,仗着有个当副厂长的大伯,在外面胡作非为,这是他人生中最风光的时候。80年代的化肥厂可是个香饽饽,化肥是求大于供,多少人求着喊着多拿点化肥。可想而知,作为副厂长最受宠的小儿子,巴结小堂哥的人会有多少了,小表哥结婚那会光是他自己的那帮兄弟朋友就整整摆了五桌啊。
小堂哥这人长得应该算是老叶家最帅的一个人,和那香港的吴彦祖七八分神似,能说会道特招女孩子喜欢,就是有点好面子爱逞能,对朋友非常的讲义气,没少帮朋友门办事,那会儿小堂哥走到哪儿都有他的朋友。
后来,化肥厂风光不再,大伯退休后,小堂哥失去了他最大的靠山,只会耍嘴皮子啥本事都没有的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挥霍了。往日亲如兄弟受过他恩惠的朋友们,跑得一个都不剩,没谁会理睬他这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叶翔觉得此时的小堂哥还是可以拯救一下的,做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活,简直为他量身定做,全是他所擅长的,嘴皮子溜,人脉广,朋友多,不去忽悠人多浪费啊。
讲义气,好面子,换一种思路也是优点啊。这样总不至于吞了他一个小孩子的那点钱,虽然以两家的关系小堂哥也干不出这事,不过心里没有这想法更放心不是。
当下,叶翔对小堂哥面授机宜,把各种注意事项,具体的说给他听。小堂哥面色肃然听得极其仔细,在叶翔这个小学生面前,他比小学生还认真。
隔天,叶翔去上学时,小堂哥怀揣着那四千块钱急切的回东湖市去。
叶翔打着哈欠最后一个走进了教室。昨晚他和小堂哥谈了一夜,等和他扯明白时,天都快亮了。
来到座位,叶翔从包里取出课本,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另类啊。这不,每张课桌上都整齐的放着封面用报纸包书皮的课本,连胖子和阿俊都不例外,小伙伴们真是好爱惜啊。
“我来帮你****吧。”张菲菲看到叶翔那些裸奔的课本,打算帮他包个书皮。
“拉倒,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年级的题我都会了,这书我根本翻不了几次。”叶翔挡开张菲菲的手,开什么玩笑,咱作为神童,读书都不需要带课本的。****,一听这名字,叶翔就是一阵恶寒。
“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