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首的钱康心中一松,老猫竟然是被赵天佑给砸死了,还是在将要得手的时候,这个赵天佑啊,真是我命中的克星么!不过老猫死了,那么是谁指使可就死无对证了,不管张镇孙用上什么手段,自己的嘴巴可得紧点,一句软话都不能露出来。
想到这里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舅子,已经从宿醉中醒转过来的江茂通,只见他面如死灰,身子有点不自然的颤抖,眼见是已经扛不住了,只怕一声惊吓就会跪倒求饶。
钱康这个恨啊,心中虽然有千言万语,可是现在连个大气都不能出,身后可是有四五双眼睛盯着呢。
王道夫有意让场面热闹了一会之后,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刺客当场被砸死了,身上空无一物,就连衣服上也没有可供辨认的地方,可见指使之人心思缜密,就怕刺客失手连累于他。”
江茂通在座椅上低着头,两腿抖得厉害,他自己用手猛掐自己的大腿,才稍稍缓解了一下,不至于让周边的人觉得太过异常。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算他如何巧妙安排,毕竟也有疏漏的地方。在张府周边我们有巡夜的士卒,事发时候共有一十二名闲杂人等游逛,被请进了张府。
经过仔细的询问盘查,其中十个人都有正当的理由和身份,属于无意之中靠近了张府,而有两个人的理由不够充分,所以今天把他们带上来,请张大人亲自审问。”
哗啦哗啦镣铐响起,偏厅之内被推出来两个蓬头垢面之人,来到大厅中间之后,面朝张镇孙的桌案跪倒在地。
钱康的心立刻揪揪起来,这两个禁军是他亲自所派,特意到张府周边打听消息的,昨晚没有回来让他一直着急放不下心,原来是已经被张镇孙拿下了。
“堂下何人?”
“启禀张大人,我俩是临安金甲进军侍卫,奉命保护钦差大臣江茂通出使广州城。”
“为什么夜不归营,在张府墙外逗留?”
“我二人奉了钱康钱大人之命,在张府外打听消息,然后回营禀告于他!”
钱康腾的站起身,伸手指着两人喝道:“你俩胡说八道,我刚从张府赴宴离开,让你们打探个屁的消息。肯定是你俩贪杯醉酒,要不就是夜里寻找花街柳巷迷了方向,才不慎走到张府的,休想往我身上赖!”
“坐下,公堂之上,再要妄自发言,小心我掌你的嘴。这次念你身上还有功名,就先放过了你,等到张大人问你话时,方可再作辩解!”
王道夫警告了钱康之后,又传唤出当晚跟随赴宴的五名禁军,一字排开的跪在张镇孙面前。
“你们五个昨晚跟随江茂通前来赴宴,一起进张府的时候,一共几个人?”
“我们有六个人!”
“另外一个人是谁?到哪里去了?”
“那个人是江大人身边的伴当,不是禁军编制里的士卒,我们只是知道他的外号叫老猫!”
钱康一听从头一下凉到脚,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早上这么一会的功夫,王道夫已经把所有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那么现在想不认罪根本不可能,那么还有选择的就是,先死自己还是先死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