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孙点点头,挽着王道夫的手臂道:“王大人,走,咱们到书房喝茶,继续聊一聊,怎么和赵将军相处啊!”
夜深人静宽阔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张府高墙之外有一队值夜的士卒来回巡视,而内宅之中只有两个侍卫在班房的灯下聊天。书房中的灯火依然明亮,门外守卫的一个侍卫手握刀柄,半靠在墙边的廊柱上,不住地打着哈切,已经困得不行了。
书房门口的侍卫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摇了摇脑袋提了提精神吗,走向书房边上的一个小凉亭。凉亭之中有张桌子,有两把木椅靠在两边,桌面上有零落的象棋棋子,平日里侍卫们在书房外候着张大人,经常在这里走上两盘消磨时间。
“和王大人碰到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今天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喔……”侍卫自言自语,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屁股坐在木椅之上。
一截半尺长乌漆嘛黑的长针,在半空中冒出来,一点一点的靠近侍卫的头顶。
侍卫还没有发现危机来自何方,手里依旧摆弄着桌上的棋子,突然地头顶一阵疼痛,顷刻间瘫软在桌上,没有发出一丝响动。老猫稍等了一下,确认周边没有其他的侍卫走动,才从凉亭上轻轻的探出身子,如同狸猫一样的团身一窜,就到了书房门外的阴影处。
夜风吹过房顶的黄叶,沙沙的作响,藏在阴影中的老猫非常有耐心,趴伏在那里一丝不动。屋里有两个人,主动出击的话他没有把握,干掉两个人而不出声响,所以他在等,等待开门的那一刹那。
王道夫两人从香港岛的新鲜事物,谈到赵天佑的性格,还有岛上军卒私下传言的各种消息,但是总也拿不准赵天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何才能够和他毫无芥蒂的相处。
“要不是朝廷突然派来个江茂通,我们不是太着急,我自有一腔肝胆热血拿出来,绝不会有负赵将军半点。可是江茂通一来,眼睛就是直接盯着红夷大炮,想要兵权、还想要火器营的红夷大炮,这难道是陆大人的意思?”
王道夫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陆大人一心为国,肩上担着兴国重担,哪会处心积虑的琢磨广州这一城之地,要说是张世杰所派,这道理上还说的过去。”
张世杰与陈宜中不合满朝皆知,能够绑在一起议事,就是靠的陆秀夫还能居中调停一下,现在陈宜中已经带妻儿老小远遁而去,把持朝政的唯有张世杰陆秀二人。
“你可别忘了,杜浒可是文天祥身边的爱将,赵天佑来自广州也是投奔于你啊。王大人,这个居中调节缓和关系的任务就是你的,千万不能推脱了。
今天席间江茂通看似已经放下了今天的冲突,喝酒上还是放得开,那个钱康嘴上虽然含糊其辞,他是肚子里绝对是不服的,这个人可得要提放小心。”
王道夫道:“没问题,只要这个江茂通能安稳下来不搞事,我保证赵天佑那里不会说出二话,如何腾出精力防备张弘范才是头等大事。天色已晚,张大人你早点安歇,我这就告辞了。”
王道夫起身告辞,转身就推开了书房的两扇木门,抬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