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佑闪身下马,走向黄毛的老狗。
狗尾巴摇了起来,很显然是触痛到了伤口,想要往前走过来亲吻赵天佑的手指,走了两步之后又无力的坐到地上。狗是人类最亲密的朋友,它也把人类当做主人、当做最亲的伴侣,它能够感觉到赵天佑这个带刀的人,并不是已经离去的恶魔一样,来收割人类生命的。
“呜……呜……”黄狗嘴里因为开心激动而发出呜呜的悲鸣,赵天佑蹲下来回抚摸它的头,它很知趣的安静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赵天佑额手指。紧跟着它又站了以来,这时候才发现它后腿上有一节箭杆,上边还沾有狗毛和血迹,很可能是它中箭之后自己咬断的。
它走两步一回头两步一回头,眼神里兴奋的看着跟随它的赵天佑,因为这个人能懂它的意思而欢快的扭着尾巴,哪怕每摇一次就钻心的疼痛。
这是一处木栅栏围起来的院落,栅栏上爬满了丝瓜豆角和爬墙虎,简易的大门虚掩着,几只黑嘴的乌鸦站在门口的树上,看到有人来很不安的嘎嘎叫了几声。
老黄狗从缝隙里钻进了大门,回头看着赵天佑,有些着急的叫了两声。
“汪、汪。”
似乎是在催促,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吱呀。”赵天佑推开了大门,借着昏黄的夜色,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青石板铺就的一条小路直达廊檐下,左右两侧各有一堆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每一堆都有十几具尸体。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就能看到青石板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十几只黑嘴鸟就站在尸体上,盯着赵天佑这个不速之客,嘎嘎的鸣叫。
赵天佑对此已经有了些预料,那股夹带着腥气的风吹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可能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可是真的走进了院子,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还是让他十分的难受。
五六十岁的老妪、三十来岁的妇女、七八岁甚至两三岁的孩子,每一具尸体都保持着他们最后的表情,是恐惧、是愤怒、是无奈、还是悲壮!
尸体下边淌出来的内脏、被锋利的弯刀斩断的残肢,几乎就要被砍断的脖子,大睁着空洞的双眼和紧闭的双唇,组成了一幅胜过炼狱的画卷。
“汪汪、汪汪!”大黄狗在几具尸体边停下,一边叫着一边用鼻子猛嗅,伸出爪子去扒拉早就僵硬的尸体。这是两个老人和一个少妇的尸体,应奇怪的姿势交织在一起,似乎他们在争抢什么东西。年轻的尸体侧躺着,用力支撑的手臂到死都没有放下,而在下边还有一个孩童的帽子。
大黄狗似乎认得那顶帽子,可是两具老人伸出的臂膀已经僵硬,不是这条疲惫的老狗能够搬动的,大黄狗无奈的望向赵天佑,眼神里都是渴望他帮助的意思。
赵天佑走到了跟前,轻轻的把最上边那白发老翁的尸体挪开,胸腹中箭的地方已经开始肿胀,很快就要进入腐败的程度,看意思已经死了两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