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虎两眼放光,看了看满屋子孟家人很不得咬死他的眼神,急忙说道:“你让我上船,发誓他们不会杀我!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告诉你!”
“好,我答应你!”赵天佑伸臂拦住涌过来的孟家寨兵,对着孟水柔使了一个眼色,推着孟四虎朝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身后跟着一群同仇敌忾的孟家寨兵,穿过村子走上通向码头的路,已经闻讯而出全村老幼,都围在路两旁怒视着孟四虎。
“没有人性的畜牲,居然杀了族长全家,不能放他走!”
“打死他!”
“扒了他的皮,看他的心是黑的嘛!”
孟四虎低着头在前边加快了脚步,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已经恨不得吃他的肉和他的血,这个时候他才琢磨出自己老爹的计划多么可笑。
按照计划中想的,杀掉族长和祠堂里的孟子严和老人们,然后嫁祸给赵天佑并杀掉他,那样孟路就成了渔寨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拿下族长之位轻而易举。
等到掌握了寨兵的时候,逐步实现与姜公子的合作,扩建深水码头停泊外国商船,就靠码头的分成就能发大财了,谁还那么辛苦出海捕鱼。
“我错了,我爹也想错了!对不起大家……可是我想活着,我想发财,不想一辈子打鱼……我要升官发财!”孟四虎低着头疾走,嘴里低声嘟囔着,肩头流下的血珠,洒在路上瞬间被吸干,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小点。
他嘟囔的话别人听不到,赵天佑一个字不剩的落在耳朵里,暗自叹道孟路这一家人啊,想升官发财已经走火入魔了。欲望本来是驱动一切进步的发动机,当目标确定的时候,决定你善恶的是你未达目的而采取的手段,那应该是遵守在一定规则之下的。
一条双桨的舢板就系在岸边,绳子在木桩上已经打开,明月当空照射下,波澜的水面像是洒满了珍珠,一闪一闪的泛着光芒。
“说吧,还有什么大秘密,说完你就可以上船离开,我保证他们不杀你!”赵天佑用军刀挑开绑住他双手的绳子,后退两步望着孟四虎。
抖了抖已经发麻的两手,孟四虎看了看身后,孟家的寨兵都远在百步开外,小船上也没有人埋伏,看来今天还有命能逃出升天。
他一手解开绳索,一个箭步就跃到小船之上,一条生路就在眼前,连身上的伤痛好似都忘记了。
“赵教头,那四个人是泉州姜府的魏先生派来的,任务是协助我爹拿下族长之位。还有就是明天魏先生就会派手下来渔寨,准备常驻接管渔寨码头,所以催我爹今晚一定要动手拿下族长,控制寨兵还要想办法让码头上巡逻的寨兵撤回去。赵教头,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可要遵守诺言!”
“魏先生、姜府、倭国来的小矮子,今夜必须动手,明天要接管码头……”赵天佑脑子里这几个词来回的翻转,并没有看在月光下摇桨离去的孟四虎。
“天佑大哥,你不能放他走……”孟水柔身背着长弓,捧着一支黑杆红羽的狼牙箭。
赵天佑拈弓搭箭,只是一瞬间,那支沉甸甸的羽箭就从码头飞出,无声的飞过夜空,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正在划桨的孟四虎后背一疼,低头看到胸前冒出三寸的箭尖,上边还有被撕裂的一条红色肌肉,那是被穿透的心脏上扯下来的。他眼前一黑刚要开口咒骂,就听到赵天佑高傲嘹亮的吼声。
“全体寨兵,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