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柔家中只有姊妹两人,收留赵天佑实在不便,于是就请本家叔叔族长孟青云出面,在村里演武场腾了间干爽的房间,安排赵天佑休息养病。
演武场豁亮的庭院里长满了果木绿植,显得一片郁郁葱葱,青石铺就的场地平坦宽敞。靠左边一侧有一排武器架子,上边摆放着刀枪剑戟各式兵刃,地上是大大小小的石锁木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崇尚武力的村镇。
坐北朝南有一排散间屋子,正中堂屋的桌子上摆着两盘了新煮的鱼虾,刚出锅的白米饭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而赵天佑坐在桌前一点食欲都没有。
“赵大哥,赶紧吃吧,不吃饭你的病好不起来的。姐姐又去给你抓药了,那个大夫在泉州大药铺里坐过诊呢,你放心吧,肯定会治好你的病。”孟玲儿看着一脸憔悴眼窝深陷的赵天佑,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谢谢玲儿妹妹,我的病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让姐姐别去花钱抓药了,都是白白浪费。”赵天佑心里清楚,虽然退烧了,但是感冒的症状还在,治与不治过个两三天自然会痊愈。
让他真正难以接受的是现实,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更加不是恶作剧。往日的种种一切的一切都以消失,再也回不到山东老家,再也见不到养育自己亲人的伤感,和对于目前环境的不适应。
而在不远的江南西路,赣州知州文天祥,正在州衙内捧着接到的诏书,与十几个部属官员围桌议事。
“国难当头不奋勇挺身而出,反倒谋求自保,不但不报效国家,竟然投降元兵卖城保命。这样的官员有辱我炎黄几千年的传承,都应该凌迟处死诛杀九族。再此用人之际,文山肯请诸位追随于我,招兵买马北上临安勤王!”
卓前几名部属官员同时起身,对文天祥抱拳行礼,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誓死追随大人,起兵勤王!”
“各位都已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舟马劳顿,文山却不能给各位予高官厚禄的前程,惭愧惭愧啊!今天只能以一碗酒水代表心意,各位请了!”文天祥也站起身来,端起桌前的酒杯,也微微的躬身还礼。
一大口酒猛地咽了下去,文天祥看着盖着玉玺皇印的诏书,想起相互推诿各地官员,按兵不动的军府大将,不由得悲由心生落下几滴泪来。
“文大人莫要担忧,虽然我们赣州兵少,可是西南路有不少草莽豪杰,还有溪峒一带的蛮人,如果聚拢起来都是生力军啊。大人传令,继周愿意前往联络,定能聚拢无数英雄好汉,跟随大人北上临安勤王杀寇。”
搭话的是陈继周,赣州贡士出身,曾任过衡阳知府,因为权相不和,辞官之后一只在赣州家中赋闲。因为诏书的事情,文天祥昨天就已经登门拜访过陈继周,两人秉烛夜谈商议许久,才定出了召集草莽英豪,联络溪峒蛮人战士共同起兵勤王的计划。
但是此举已经超出文天祥作为知州的权限,必须要靠属下各职官员共同认可推行,否则私下收编占山为王的各路草莽英雄,这罪名就足够砍他八回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