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裳微微垂帘道,“这是臣妾该做的。”
一副乖巧,无争的模样让这句本分之话说的确有其事,这让仲艳很是受用,见此仲艳抬眼看向一边的宫女道:
“愣着干嘛呢?还去给司徒娘娘沏壶茶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凛冽,即使在这病中也不失她一国之母的风度。
宫女闻言便是福了福身子,急忙向外走去,不敢有半点差池,来这凤祥宫请安的妃子很多,但能喝到这皇后赏赐的茶却少之又少。
司徒裳也是知道这个仲艳的秉性,因此便是从椅子上起了身,面前仲艳伏腰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
司徒裳这般淡然周到的性子才会让她能不受这宫斗的波及,存到现在,对于这样的司徒裳仲艳心里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示意司徒裳坐下。
在这刹那间,仲艳心里不禁暗叹,若是这后宫的妃子都想司徒裳一般,将她放在心里,不与之争宠,她哪里需要将她们赶紧杀绝。
“贫道参见皇后娘娘。”就在司徒裳重新落坐回到椅子上时,身着道袍的朗宁从外走了进来,在寝殿入口处,便是停了下来,俯首道。
顺声,司徒裳是立马抬眼看去,眉清目秀,眼底无绪,这样的道士还是第一次见,仅是上下一眼的打量,司徒裳便是收回了视线,这快的让一般人无法察觉。
“道长,免礼。”仲艳抬眼看去,顺势抬手示意道。
见此,朗宁便是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后说道,“不知皇后娘娘叫贫道前来所为何事?”
今日一早仲艳便是派人去请了朗宁,这柳云和白冬祭一日不死,她就一天心神不宁,只有她们死了,她才会高枕无忧。
一听这话,仲艳脸色暗变,不自觉的看向了司徒裳,今日司徒裳来这请安,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场自导自演的戏可不能被外人知晓了去,因为这是欺君之罪。
司徒裳随不曾抬眼看向仲艳,但也能感受到那一记无心的眼神,随即站了起来,朝仲艳福了福身道,“臣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
在仲艳点头后,便转身离去,不逗留片刻。
一出凤祥宫,司徒裳便是转身看向明秋道,“明秋,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
跟在身后的明秋一听这话,停了脚下的步子,抬眼看去,本是想说为什么?可是一见司徒裳一脸无绪,便将话语咽在了喉咙,福了福身,便是抬脚向上裳宫走去。
明秋心里虽有疑惑司徒裳最近的举止,但想着娘娘能不只待在上裳宫闷着就是好的了,也就少了些猜测,回宫的步子也就快了些。
明秋离去后,司徒裳回眼看了下凤祥宫,气势如虹,后位的象征,这是一个让人心生欲望的地方,但对她来说,仅是摇了摇头,便抬脚离开。
她想要的是在这世间游走,做个快乐逍遥的侠客,可他爱这江山,爱这摄人心魄的宫殿,爱他,所以囚禁了自己。
司徒裳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在不知不觉中踱到了垂柳的河边,碧水的湖里已是盛开了粉红的荷花,在微微徐徐吹过中,鼻尖稍动便可闻淡淡花香。
这样怡情的一幕,却让司徒裳的眉头一蹙,又是一记夏季。
那年入宫也是夏季,池塘里的摇曳着朵朵荷花,在哥哥护送下,她以一身白衣入了宫,在宫门关上的哪一刻,都未曾见一身黑衣的他出现,怀里抱着他送的琴也再未曾弹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