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滴雨露从柳叶上滑落,落在水里溅起清脆的‘滴答’一声。
‘吱呀’一声,院里的东偏房的门被推了开,一身白衣的白冬祭走了出来,脸上抹着笑意,闭上眼,深深的吸口清晨雨露的芳香。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的杏儿也走了出来,见到白冬祭,清脆的叫道,“冬祭姐姐。”
闻声,白冬祭睁开眼,向杏儿看去,点了点头。
白冬祭在柳云这院里住了小有一些日子了,起初,杏儿还是不太待见白冬祭,但几日相处下来,杏儿见白冬祭对自家小姐很是照顾关心,杏儿便渐渐放下了对白冬祭的不待见,其实说来,杏儿这个丫头就是孩子心,谁对她好,她便喜欢谁,对谁好,这也多半随了主子,柳云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在这相处的这些天里,白冬祭渐渐知晓了柳云的家世,柳云是青州小城里一家富商上家的小姐,家里还有三个哥哥,自古商人的地位都比较偏下,于是在柳云十四岁被送进了宫,至今已是三年,杏儿今年十五,比白冬祭小上一岁,便有了杏儿唤冬祭姐姐一说。
“昨夜大雨,我还本着今天还会接着下,不料,这天晴的真好。”杏儿抬眼看向天边,语气欢快的说道。
顺着杏儿的目光,白冬祭抬眼看去,此时天边一层透着一层淡蓝,在旁依偎着两朵白云,加上此时鼻尖嗅到的芳香,白冬祭这些天压抑的心情,在此刻得到释放,只见她咧开嘴笑了,恰巧被杏儿看到了,小脸带着笑意道:
“冬祭姐姐,你就该多笑笑,笑起来美多了。”
闻言,白冬祭不由一愣,旋即故作生气道,“你是说我平时不美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最近见姐姐,一个人的时候坐着的时候,总是眉头紧锁,杏儿见了难受。”杏儿心思单纯,她以为白冬祭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开口解释道。
见杏儿慌张的小脸,白冬祭‘噗嗤’一声笑了,道:“杏儿我和你开玩笑呢,以后我多笑笑就是了。”
杏儿的话然让白冬祭留了心,她进宫的目的是万万不能让她们知道的,不为别的,就为朝一日自己不幸,这至少不会牵累与她们。
“冬祭姐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杏儿见白冬祭是在开玩笑,刚刚悬着的心也就落了下来,想着还有正事要办,便不再说笑了。
闻声,白冬祭点了点头,旋即与杏儿出了这凉雨院。
白冬祭跟在杏儿的身后,抬眼看去满是楼阁长廊,让人眼花缭乱,她收回视线,将脑袋低下,看着自己的脚尖,这宫里就是麻烦,这前往御膳房的路已是走过不少于二十遍了,可就是记住不这曲曲绕绕的路,这是谁设计的,她真是恨死了,因为这复杂的路,她根本找不到那个该死的昏君住在哪儿。
就在白冬祭心里抱怨时有两个宫女迎面走来,带头的杏儿领着白冬祭侧身,微微伏腰,为那些宫女让出了路。宫女们走后,杏儿和白冬才开始抬脚。
一开始,白冬祭心里有些不乐意这样的行为,明明杏儿和她们同是一种身份,为何偏偏是杏儿俯首?
不料,当她气愤时,平时急性子的杏儿,却脸上浮出一丝苦意,对她缓缓说道,“在这宫里,宫女的地位或高或低,这都是看主子的。”
言外之意就是,柳云虽贵为娘娘,但这是徒有虚名而已,在这个宫里,柳云这个娘娘很少被人知道,这要是哪天死在宫里只怕都是没人知道的。
听了杏儿的话后,白冬祭的心凉了一半,这世上的人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这样乖巧,本不是她,但为了柳云和杏儿,她只能隐忍自己冲动的性子。
辗转长廊,杏儿和白冬祭各怀心事,一路无言。不一会儿,杏儿和白冬祭来到了御膳房。
只见,此时的御膳房正忙的热火朝天,太监,宫女们忙的是进进出出,只因这又是新的一天,皇上和后宫的娘娘们都等着吃饭呢。
杏儿如同往日一般,在脸上扬起了一个笑脸,拉住一个御膳房的管事宫女,笑着说道,“姐姐,今日我家娘娘的膳食不知准备好了吗?”
“你哪个宫的?”只见那宫女拂袖甩开杏儿的手,脸生厌恶的道。
她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这后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身份较高,受宠的妃子,是不需要派丫鬟来拿膳食的,这御膳房自会派人送去,像这样过来拿膳食的,可想而知,这妃子在宫里的地位了。
这也难怪这管事宫女如此嚣张,因为这后宫本是如此,只有靠上有用的人才能往上爬,靠上没有的人只会被人踩,这就是后宫的生存之道。
见状,杏儿也不恼火,把手收进袖中,依旧笑着说道,“我是凉雨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