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新帝上位,前太子,处死的有之,毒酒刺杀的有之,也有就这么被幽禁了一辈子的。
隋帝的意思是,为免兄弟倾轧,尊从古制,立长不立幼。理很大,所以杨勇从前从来没有担心过太子的地位。甚至暗暗里希望过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太子。但是事实是,太子的这个位置,自己必须得稳稳占住了。所以就算他本性好玩,对朝事也从来不敢不上心。
这段时间二弟杨广的作为,让他相当的在意。
兄弟几人,一母同胞,更是一同长大,都在一起,照顾的公公,教学的老师,都是一样的。自幼便情感特别的好,他也不想出现那种历代前朝都会出现的兄弟相争的局面。但是必要的时候,有的事,必须要做。
要用人,首先就是要确认对方的诚。而因为要确认二弟对自己的忠诚,他采用了幕僚的计谋。他认为自己身为太子,就是日后的帝皇,与弟弟们将只有一种关系。君与臣!
二弟杨广今日对他极力的维护,一力决定承担所有父皇的怒火,这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半大孩子来说,得有多大的心机?他不相信二弟在这个年纪就会有这种心计。
昨天到今天上朝为止,在他的身边,除了自小他也认识的宇文化及,眼线们完全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出现,证明起码从昨天到今天早朝,这段时间,是没有什么高人在指点他的。
于是,他放心了。杨勇判断杨广是值得信赖的。得到了确认了,说实话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但此时在这御书房里却是极为难受。雷霆大怒啊,就差没被父皇指着鼻子骂了。今日当值的宫人们,也全都被吓得抖个不停
隋帝开骂了一会,这才醒起,不应该让这些下人听到一些话。于是又让这些人全都退走,不许一人留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带了胡姬去你弟弟家,又带着头的在他家里纵酒肆乐,你以为我这皇帝都白当的吗?都没有消息来源?你弟弟为了护你,帮你一力承担,你倒好,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了。”
“父皇明察秋毫……胡姬确是我带去晋王府的,我见阿摩少回长安,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就想好好的给他接风。只想着这长安城里最是新近的便是这胡姬的艺技,于是便想跟大家一同欣赏。是我的错。我想得太不周全,还请父皇责罚。”
“哼!不成器。现在才来承认。莫不是刚才被吓傻了吧……”
气得直吹胡子瞪眼睛的隋帝杨坚听到太子杨勇的认错,这才慢慢熄灭了怒火,以儿子的性格直觉的下了判断。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儿子,私心里,都会认为,自己的儿子都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虽然有点好奢华,又有点好女色,却绝做不出让兄弟顶包的事来。
这件事算是这么过去了,但他仍然罚了杨勇禁足一个月。其余几位也要跟着禁足七日。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杨勇那边算是放下心头大石,他却是不知,在他的弟弟心中却被种下了裂隙的种子。从此,他这位弟弟是不会再全心全意没有条件的信任他了。
芝兰有孕,让杨广这一次留在长安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了。已经九个月的孕,随时生产,这事他立时便要跟母后解说,但足足七日的禁足,却让这解说要住后推迟了。三日才过,芝兰胎动。
这次生产完全不像第一次那样的顺利,是难产。历时两日之久的生产,让当阿摩再也没能见到活着的芝兰。孩子平安,一位是地位低下的侍妾,一位是龙孙,孩子必定是最后被留下来的那个。
杨广既被禁足,是不能出门的,收到消息的母后直接从宫中赶了不过来。相同的错犯第二次,独孤皇后的生气和失望可想而知。但是她在看到儿子抱着新生的儿子双手无措,欲哭无泪,呆滞无神的双目望着已然气绝的芝兰的一幕时,怒气立时如火遇水,烟消云散。唉,人都死了,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