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爸爸跟妈妈在刚刚从青山公社农机社改名的青山镇农机站上班,吃的还是供应粮,每月每人27斤,还没多少细粮,在没有多少油水的时候,能吃饱也许就是最大的满足,多亏是农村的亲戚多,爸爸会电焊,还自学了修车,闲暇时候帮着别人修修农机,手里有点活钱,农村分地后,还能从农村买到点粮食,要不然只能忍受着挨饿的滋味。还有一年,要到1987年才能取消粮食本,在那之前还只能熬着吃着这些砬嗓子的苞米面饼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唉,自己还太小,没办法也没能力改变大势,现在想的只能是改变下家里的状况,
至于这辈子该怎么才能让自己死的透透的,避免再重生下去的念头,先压压吧,反正就是现在自己撞墙,也就是回到下午那个山坡而已。摇摇头,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周亮走到炕边,脱鞋上炕准备吃回来后的第一顿饭。
吃着砬嗓子眼的饼子,尽管知道自己吃的这个跟姐姐的一样都是特地放了糖跟一点点白面的,比起其他的饼子已经算美味了,可是粗糙的口感还是让上顿还在**致的苏菜的周亮难以下咽,默默地放下筷子,坐在木头窗边杵着小拳头支着头看着外面,外面天已经擦黑了,外面的篱笆墙上透着邻家昏暗的灯光,大道上热热闹闹的,不少吃过饭的人们在大道上聊着家长里短,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忙着堆积着一根根的青蒿,准备点起来熏蚊子,有大人在旁边瞅着,能玩火就是小孩子们最大的乐趣了,玩具,这个词目前来说太过遥远,至于弹弓什么的,那是被明令禁止的,周亮坐在那里,透过篱笆墙,看着道边的热闹,嘴角莫名的浮起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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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亮静静的坐在那,没有注意到奶奶跟妈妈把姐姐拉到外屋地问话去了,其实自从周亮从山坡上跟着奶奶和姐姐往家走,既没托拉的到处疯,也没喊累,奶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而晚上周亮只吃了半个饼,连妈妈也觉得不对了,之前的时候不管什么饭,都没见周亮少吃过,86年可不是20年后,胖乎乎的周亮,至少在青山镇的小孩中,绝对是少有的,今天特意多放了糖的玉米饼,只吃了半个,吃完居然还老老实实的坐在窗户边,没舞舞扎扎的出去跟那帮孩子疯跑,更让人担心起来了。
转眼天黑透了,大道上人也稀疏了起来,毕竟明天大家还要起早,都准备回去休息了,周亮回过神,起来让地方,等着爷爷奶奶铺被,虽然想帮忙,但是几斤重的被褥对于只有四岁小胳膊小腿,才一米高的周亮来说,根本就是个S难度的课题,还是靠边吧,省的添乱,
至于锻炼,没找到什么好方法,活了这些辈子,也没亲眼见着那些电视里演的不符合物理定律的那些飞来飞去的功夫,至于真气,那是传说……
等着唔好被,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刚想着要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做,就听见奶奶在头上小声的喊,
“周亮,周亮”
“回来喽”妈妈的声音从脚边传过来。
周亮愕然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周亮翻起了白眼,真个是叫魂了,姐姐趴在炕边看着自己,爷爷跟爸爸站在姐姐身后,妈妈跟奶奶坐在自己两边,周亮默默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天吓到他们了,现在也只能装作好奇的看着家人,
等到奶奶跟妈妈喊了7便,耳朵边传来姐姐的声音,气息弄得周亮的耳朵痒痒的,
“快说,回来啦”
“回来啦”
周亮无奈的答话,听到答话,大家都松了口气。奶奶跟妈妈开始掖被角。把周亮严严实实的裹成了粽子。
幸亏是北方,即使是夏天,晚上也凉,要是南方,谁要是夏天叫魂,被这么裹一晚上,估计早上就酸了,知道自己不能动,周亮只好任由自己胡思乱想。
回过神来,周亮无奈的以摇晃自己脑袋表达着对于扒拉着自己耳朵,拿自己耳朵当玩具的姐姐的抗议。
“好了,睡觉吧”
爸爸妈妈都躺下了,爷爷奶奶小姑也回到了东屋,身边的姐姐也收回了在自己耳朵上的手,灯灭了。
周亮闭上了眼睛,本打算琢磨一番以后要怎么做,一阵困倦,轻轻的,小呼噜声响起来了。
听着周亮打起小呼噜,屋里想起来周亮爸爸轻轻的说话声
“睡吧,没事了,应该是今天玩累了,明早还要早起上班。”
“恩,早点睡吧。”
声音沉寂了下来,透过窗子,淡淡的月光洒在周亮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