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逸凡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时,我娘刚进门,别人不知道我娘的忌晦,所以在家宴上,大姨娘穿了一条缀了铃铛做饰物的裙子,于是,当场就把我娘吓晕了,后来,我娘醒后,我爹知道原由,罚了大姨娘半个月不许出门,并明令府中上下,也不许在我娘面前穿戴任何有铃铛的东西,如若再吓到我娘,无论是谁,除了罚半年月例外,还会重打二十板子。”
贺兰子琪接到:“所以从此以后,大姨娘再也不敢在你母亲面前穿戴任何有铃铛的衣服了?”
“是,我爹为了我娘,扼杀了她的喜好,估计她明里不说,暗地里也与我娘结了怨。加之我娘死前,她最后一个来过,还有上次,她派人去搜吴**身,打算掐住你的尾巴赶你出府!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她,虽然别的姨娘为了争宠,也有嫌疑,但目前来看,大姨娘的嫌疑似乎更大一点,所以,具体是不是大姨娘,这就需要你去查证了。”
这件事情还真是纠结,哪有那么好查证啊?贺兰子琪望着手中的铃铛:“看来只有先从铃铛下手了。”
“你再看看别的东西,看能不能再找到其它线索?”齐逸凡这时挨个将屋内家具上的白布全部撤掉。
知道这屋子里死过人,虽然有齐逸凡陪着,贺兰子琪这心里仍然毛毛的,她检查着五姨娘曾经用过的东西,一边检查,一边感叹,这屋内的东西,大到妆台床柜,小到纱帐摆饰,无一不价值连城,精美绝纶。
一个男人能这样宠一个女人,想必齐逸凡的娘亲也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贺兰子琪偷瞄了齐逸凡一眼,对,一定是这样的,都说小子随娘,看齐逸凡的长相就知道了,他娘的相貌一定差不了。
贺兰子琪收回目光,抬起头来,眼前的墙上,忽然现出一条黑影!刹那间,吓的她脊背发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眨了眨眼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不过是火折子的光芒将齐逸凡的影子映在了墙上,不是什么鬼魂做怪。
贺兰子琪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五姨娘啊!我虽然闯了你的屋子,翻了你的东西,但我这可是要为你报仇啊!你若有灵,千万不要吓唬我,更别来抓我啊!
“哎,你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找?”齐逸凡将白布全部掀开后,见贺兰子琪双手握在胸前,闭着眼睛不说话,十分奇怪的问。
“没干嘛!”贺兰子琪睁开眼睛,这才继续搜查起来。
贺兰子琪做事很仔细,屋子里的东西都翻的差不多也,也没找到什么有利线索。这时,贺兰子琪转头看到放在墙边的,一个紫檀木的四开门的厚重大柜,便指着柜子问道:“那里装的是什么?”
“都是我娘的衣服。”
“你母亲出事时穿的衣服还有吗?”贺兰子琪走近柜子。
齐逸凡摇了摇头:“在我没回来之前,她们给我娘换衣服时,就把那件衣服给烧了。”
“这衣柜好大啊!你母亲衣服真多!”贺兰子琪感叹着拉开了一个柜门。
随着柜门的打开,一股淡淡的酸味迎面扑来。
闻到了那股气味,贺兰子琪身子一颤,神色变的严肃起来,拉过其中的一件衣服闻了闻,伸手又将第二个柜门打开,同样的气味又扑了过来。紧跟着,她将剩下的两个柜门也打开了,神色不由又是一变。
齐逸凡看出了她的反常,紧张的问:“怎么了?”
贺兰子琪又在那四个柜门前重复的闻了一遍,确认道:“你母亲是中了虱蛊无疑。”
齐逸凡牢牢的盯着她:“怎么说?”
贺兰子琪解释道:“中了虱蛊的人,穿过的衣服会有一种淡淡的酸味,就算是洗过,这种味道也不会去除。你仔细闻闻这些衣服,春装和夏装全带着淡淡的酸味。”
“为什么只有春装和夏装有?”
贺兰子琪进一步解释:“因为你母亲是春天中蛊,夏天蛊毒就发作了,没有经历过秋天和冬天,所以秋冬的衣服上没有这种味道。”
齐逸凡看他娘死时的症状,推测他娘是中蛊所至,但也不敢完全肯定,现在听贺兰子琪分析的头头是道,十分肯定他娘就是中了虱蛊,想贺兰子琪是学医的,这些东西怎么着都比别人了解的多,看来,这次没有白带贺兰子琪来一回,至少使他知道了他娘的真正死因。
大柜被隔成了四个空间,分别装着春、夏、秋、冬四季服装。这时,贺兰子琪从春天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的将衣服从衣架上摘了下来,揉捏抖动着,看衣服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当她从衣架上摘下一件藕禾色春衫,左手拎着,右手伸手摸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啊!”贺兰子琪吓的魂飞魄散,禁不住发出毛骨悚然的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件衣服扔到地上,很本能的扑到了齐逸凡的肩膀上。
贺兰子琪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连齐逸凡都没来的及反应,便被贺兰子琪当成了避难所。
见贺兰子琪趴在他肩头瑟瑟发抖的样子,他知道贺兰子琪是真的被吓到了,他没推开她,僵着身子问道:“你怎么了?”
听到头顶传来齐逸凡的声音,贺兰子琪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着实不妥,赶紧又从她的身上弹开,颤声道:“那衣服里有个软软的东西。”
“软软的东西?是什么?”齐逸凡说着,向贺兰子琪扔到地上的那件衣服望去。
只见地上的衣服忽然动了起来,被什么东西带着向旁边移动,贺兰子琪的恐惧感仍没消散,忍不住抓住了齐逸凡的衣袖:“你看你看,那衣服里有东西。”
她话音刚落,在两个人的注视之下,一只老鼠,从衣服的袖子中奋力钻了出来,一溜烟的钻到了柜子下面。
“是只老鼠,别怕,没事的!”齐逸凡很自然的伸手拍了拍贺兰子琪的手,可是就在双手碰触的刹那,两个人都醒神了,齐逸凡赶紧收手,贺兰子琪也急忙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
顿时,整个空间充满尴尬的气氛。
贺兰子琪怪自己怎么不知检点,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不过,毕竟不是夫妻啊!她一个女孩子,就算再害怕也不能往人家身上扑,还拉人家的衣袖,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太不知羞臊了!
齐逸凡也纳闷了,看贺兰子琪害怕,他就升起一种保护弱小的感觉,怎么那一瞬间,他就没想起来,男女授受不亲呢!
两个人无语望天,一时不知所措。只不过,还是贺兰子琪反应更快一点:“那个……这屋子里的东西,基本都搜查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好”齐逸凡如释重负,与贺兰子琪顺窗户跳出屋子。
来时,贺兰子琪与他堵气,说回去自己翻墙。可是,翻墙要绕到房后,贺兰子琪自己不敢去,又不想让齐逸凡抱着跳墙,两个人只好折中,齐逸凡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拎出府去,虽然那样她会很难受,不过她也认了。
出了丽香苑,看时辰,估摸着已快到午夜了。此时,府中一片沉寂,汇香园所在的方向灯火已灭,看样子,宴席已散。
贺兰子琪打了个哈欠,折腾了半宿,已经困了。于是,他们快步往水仙阁赶去。
只是,当他们走到一处路口之时,齐逸凡突然伸手,将贺兰子琪拉入旁边的树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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