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选了就近的一家私房菜馆,一天就接待两桌客人,很有私密性。 程宵到了餐厅,却没有坐下,让盛晚棠先玩。 半小时后,有侍者陆续传菜出来——黑森林蛋糕,黑松露菌菇汤,西冷牛排,冰草沙拉。 过了一会儿。 程宵回来,用热毛巾擦拭手,在盛晚棠面前落座。 “程先生,很抱歉之前没有认出你来。”盛晚棠提起往事,有些局促,“我还欠你一声谢谢。” “举手之劳。” 也许你知道全部真相,就不会再想感谢我。 盛晚棠还有一个疑问:“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程宵盯着她两秒,“一开始。” 不是认出。 是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盛晚棠‘啊’了一声,尾音拖得又长又软。 对方那么早就认出了她,但是她是得到了对方的提醒才想起对方。 “不用感到抱歉,”程宵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你没认出我来才是正常的。” 因为除了那场大雨,他没有再在她的视线里出现过。 吃过饭,盛晚棠拒绝了程宵送自己回家。 到小区门口时,看到三道身影。 ——这个小区管理严格,非业主只能在门口等人。 “棠棠!”苏酥远远地和盛晚棠挥手。 闻人时清站在苏酥身旁,点头示意了一下。 “棠棠,我听苏小姐说你现在住在这里。”初宜有些局促的看着盛晚棠。 盛晚棠看出初宜有话和她说,将初宜带到一边。 “棠棠,骆少有衣服落在我这里了,下次你们和他聚会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吗?我把衣服还给他。” “你们是男女朋友,你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盛晚棠疑惑。 “我们……分手了。” 这么突然? 盛晚棠错愕。 她觉得初宜和骆恒分手是好事,但是初宜的眉宇间是自嘲和悲伤。 “初宜,骆恒不缺一件衣服,或者你可以把衣服带给我,我转交。” 衣服,这是一个合宜的借口。 初宜听出了盛晚棠的言外之意,承认道:“你猜得没错,我就是没有死心……棠棠,我想再见他一面。” “初宜,你糊涂啊!”不远处还有闻人时清和苏酥,盛晚棠压低声音,“骆恒不是良配,陆霁渊任星宇这些骆恒的兄弟都这样说!” 男人往往更了解男人。 男人都说自己兄弟不是良配,那真的就没得救了! 初宜揪着衣角,眼底是浓烈的情感。 仿佛一个落水的人,不停的挣扎,再挣扎…… 过了半晌,她鼓足勇气抬头。 “道理我都懂,可是棠棠,我喜欢他十年了,我……我想争取一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我是不一样的那一个呢?” “你……” 盛晚棠讶然失声。 十年。 人生没几个十年。 “好吧,我只帮你这一次。” “谢谢你,棠棠!”初宜欣喜抱住盛晚棠。 和初宜道别后,盛晚棠向闻人时清和苏酥走过去。 “抱歉,久等了,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苏酥嘿嘿一笑:“没事!恰好散步路过,想着看能不能遇到你!陆总不是出差了吗?我就来找你玩!” “要不去我家喝口茶?” 都走到自己家门口了,盛晚棠礼貌问。 原本以为闻人时清会拒绝,没想到他立刻点头。 盛晚棠:“……” 小闻人先生以前对这种闲事好像没这么积极? 盛晚棠领着他们进入小区。 “刚才那位初小姐似乎是骆少的女朋友。”闻人时清主动和妹妹挑起话题。 “前女友。” “初小姐和骆少年幼相识,我以为骆少这次会栽了。” 闻人时清这段时间都在查盛晚棠,希望能找到那个伪造线索的人,因此她所接触的人和事,他都事无巨细的知道。 盛晚棠好奇的看向闻人时清:“你知道骆恒和初宜的事情?” 闻人时清终于有一种自己在妹妹面前有用了的价值感。 “初小姐和骆少是同一所中学,不过骆少中学时有些混,是个刺头,大概和初小姐没有交际。” 盛晚棠听到这话,立刻想起了初宜说的‘十年’。 别人觉得没有交集。 可那就是开始。 出了电梯,盛晚棠打开房门。 “请进,我给你们——” 盛晚棠的话戛然而止。 陆霁渊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闻声看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盛晚棠的眉梢爬上喜悦。 陆霁渊刚到不久,原本是想给盛晚棠一个惊喜。 结果她人不在家。 坐在这里等她回来,没想到等了三个! 陆霁渊面无表情的看向盛晚棠身后的不速之客。 苏酥有些怂,正打算说改天再找盛晚棠玩,闻人时清却已经跨进去:“陆四爷也在。” 五分钟后。 闻人时清和苏酥坐在客厅沙发。 盛晚棠打算给他们倒水,这才想起来,家里只有两个水杯。 顿时尴尬。 陆霁渊看了眼沙发,觉得当初想得还是不够周全。 沙发也安排多了! “陆总,有空谈谈吗?”闻人时清问。 盛晚棠在冰箱里找到两瓶矿泉水,拿回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站在阳台上,似乎聊着什么。 阳台。 “陆总,你如果不是运气好已经和棠棠结了婚,恐怕娶不到我们家小妹。”闻人时清开门见山。 陆霁渊抬眼:“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盛晚棠?” “还需要一段时间。”闻人时清把调查到的情况和他们的顾虑告诉陆霁渊,“我大哥下个月会回国,到时候亲自见你。” 陆霁渊原本态度散漫,听到‘大哥’的时候,眼神变得严肃了几分。 闻人海晏,这个人才是闻人家厉害的角色! …… 闻人时清和苏酥没有待多久。 两个人离开后,室内恢复片刻的安静。 “陆霁渊,我怎么觉得你对闻人时清的态度变好了一些?”盛晚棠狐疑的问。 是他和闻人时清从阳台回来,似乎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的错觉。”陆霁渊不承认。 他只是对小舅子稍微礼遇一点而已。 主要还是因为大舅子要回来了。 陆霁渊也在想,当初是谁把盛晚棠从闻人家偷出来,又是如何让盛晚棠成为了盛家女? 是巧合? 还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