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其实早就上台了，但他一直站在舞台的最右侧，即使现在也是。
见自己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时季收敛起刚刚的轻松，难得端起一副正经的样子，郑重地介绍其这款简称“A系列”的第一部新手机。
观众们也渐渐被时季的讲述带了进去。
白意抱臂站在后台，沉静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白小季”的背影。
“你看他的眼神，比看我还深情。”程孟珏走到白意身后，温热的气息喷到了白意的耳朵上。
白意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戏谑地睨了吃醋的某人一眼：“我奉劝你最好别跟他比。”
“为什么？”程孟珏明知道答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自虐的心。
白意一挑眉，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程孟珏，直到程孟珏自己软下来，趁着无人注意，恨恨地轻咬了一口白意的耳垂。
但这种能够黏糊的时机留给程孟珏的并不多，很快后台人多了起来，他正好来了电话，只好偷偷牵了一下白意的手，走了出去。
“程董。”程孟珏一出来，助理马上迎了过来。
“按照您的吩咐，未新科技会把和程氏合作的消息放到最后。”
程孟珏点点头，“走，估计人家魏教授快等急了。”
未新科技的会堂里，由于带给大家的震撼太过强烈，观众手机又都是静音，开始半个多小时了，这里面愣是一点消息没漏出去。
反观隔壁的兆维科技，半小时间，蹲守在里面的记者已经送出去好几份短讯。
良心来讲，兆维科技这波确实不错，说一句碾压R系列可能不至于，但也不差很多。
如果未新科技这波还是按照原来的系列走下去，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偏偏人家直接玩了一招三级跳，偏偏三级跳跳得太吓人了，半小时愣是没传出去消息，只有几个学生零零散散发出去一些类似“卧槽”之类毫无内涵的消息。
这就让兆维科技抓住了这半小时，一顿通稿，直接把热度带上了国内外社交平台热搜的前排位置。
魏颂满意地看着严容整理好的数据，拍了拍自己这位徒弟的肩膀，“小容啊，这两天的事情老师都知道了。那个白意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放心，这波未新和她研究所的合作被我们一举打趴下，正好给你个反击的机会。”
严容脸上也是藏不住的得意，听到老师的话，点点头，“老师，我都懂的。”
见学生上道，魏颂更满意，正想说什么，助理走了进来，说程董来了，魏颂连忙暂时放下严容的事情，理了理领结，直接出去迎人。
一分钟后，坐在主座上欣赏严容整理的舆论数据的人就变成了程孟珏。
他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看，更不发表任何意见。
魏颂之前还急，现在看未新那边连个屁都没有，心放下大半，甚至有闲情亲自泡茶给程孟珏喝。
结果茶才倒入杯子里，之前魏颂的助理慌慌忙忙地进来，使了个眼色给严容。
严容看了一眼老师，得到对方的示意后，悄悄退了出去。
魏颂此时不止为何，心里腾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把茶倒好后，招呼程孟珏喝茶。
“哦？魏教授现在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魏颂心里一咯噔，脸上不自然扯起一抹微笑，“程董这话什么意思？”
程孟珏抬了抬下巴，示意助理。
助理抽出夹在胳膊间的平板，调出就在几分钟前刚刚爆出的未新新产品的最新动态，并且贴心地把国内国外的社交平台同时分屏，省得魏教授还得切换。
看着魏颂脸越来越白，程孟珏把刚才摆到自己面前的茶放回了魏颂跟前。
“魏教授，有个事儿，我觉得得亲自跟您说。”
魏颂愣愣地抬头，只看见程孟珏勾唇一笑——
“您的合作案，程氏不投。”
“因为我们投了，未新的。”程孟珏说着，手指点了点魏颂手里平板的屏幕，良好的触摸感应瞬间将画面切换成刚才有人偷拍到的一张白意在后台的照片。
程孟珏本是无意，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觑了一眼平板屏幕，直接从魏颂手里拿了回来。
“私人产品，我先带走了。”
言罢，揣着平板当先一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跟在身后的助理：程董，还会把他的平板还给他吗？！
******
两边的发布会，定的时间都是四十分钟。
兆维科技这边，记者一直在高产，而未新科技直到结束的时候，才迎来井喷式的增长，并且一举占领了国内外的热搜第一。
网友们一开始根本不信，尤其国外的某些网友，压根不信一家华国的公司居然可以做出这样的产品。
“白小季”不是模仿，也不是超越，而是全新的引领。
人人都希望能够拥有自己真正的私人AI管家，幽默风趣，不是刻板化地回答“在呢”，而是在你所需要的时候永远在你身边。
“白小季”必然不是绝对的成熟，但他的出现至少昭示了一个现实，这样的未来已经来到了我们的眼前。
一时间，“白小季”成为了话题的舆论中心，除了它的功能，更多人关心的还有它的出售时间和价位，网友们对此大部分持不看好的态度，直觉肯定很贵。
【这种东西，肯定超级贵，压根不是我等工薪阶级可以消费得起！】
【看了一下兆维那边已经出价格了，比未新R系列最高端的就便宜了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也不错了，兆维这次那个确实不错，感觉白小季根本不是我等能够高攀得起，不如换个兆维】
【互联网三秒记忆果然诚不欺我，兆维一个天天在外网打擦边球的企业，我压根就不会考虑买好？！】
【就是！未新根正苗红的华国企业，前面的是不是收了钱在带节奏啊？！】
【卧槽！别吵了，快去看，未新那边出价了！】
这次不是内场记者传出的，而是未新的官方平台同时在国内国外的社交帐号上官宣。
最早发布时间定于一个月后，并且国内将会比国外提早发行六个月，价格也完全没有大家想象的离谱，仅仅比未新之前R系列的最高端机型贵了2000块钱。
这完全属于一个普通人咬咬牙就可以买的价格。
问题是，你看这个产品内容，给人的感觉绝对完全不只这个价格！
网上更热闹了，兆维科技会堂里，胡亮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乐了，拍了拍旁边李维的肩膀打趣道：“李哥，看来这顿饭得是你请我了！”
李维一愣，抓紧打开手机，一看，懵了。
身侧的胡亮见此，嘴也没停，“本来下午还打算去听严容的讲座呢，现在还是去听原皓的，说不定还能多听到点内幕消息呢。对了，李哥你去哪个？”
李维把自己的手机一收，“那还用说吗？肯定是听原皓的！”
******
白意专门赶制出来的、能够代表她容姐粉丝身份的文化衫，左边一个从头到脚都是绿的杜睿明，右边一个从头到脚都是红的时季，气场十足地到了晚上严容分享会的场地。
只见会场的外面挂着一个大红花横幅，上面写着“容姐勇敢飞，出事自己背”的字样，门口两侧放着好几个易拉宝，照片都挺正常，就是底色，直接怎么土怎么选。
易拉宝的左边，白意特意加钱让人家加急做了一个花艺应援，精选红花绿叶，努力烘托出他们应援的主题，尤其正中间，白意特意挑了好几个体型贼大的仙人掌，象征容姐是带刺的女人，特指嘴巴带刺。
易拉宝的右边，白意也是加钱加急赶出来的甜品台，主色调是土粉色，搞了几个特别大的圆脸饼干，就是小时候那种扎着小辫子外形的，上面还用绿色写了“容姐出道，必须C位”的应援语。
满意地看了看外面的场地布置，白意有点心疼地看向杜睿明：“我觉得我真是容姐真爱粉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花钱加急就是为了她啊！”
这花艺、这易拉宝，还有这甜品台，半下午出来，全是白意自掏腰包拿钱砸出来的！
杜睿明特别配合地拍了拍他“矮小”父亲的肩膀，宽慰道：“爸，没事儿，回头把蛋糕带回去，咱自己吃。仙人掌也带回去，能养。”
白意看了一眼那些写着字的甜点，一言难尽地咽了咽口水，“也行。”
时季冷漠地错过眼神：“……”反正他不吃！
白意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布置，笑着走进了内场，一进去就惊了。
“怎么这么少人？”
基本没学生来，就几个新闻记者，估计是任务，面上明显兴趣缺缺。
这会儿距离严容的分享会开始也就十五分钟了，人确实少了些。
时季轻嗤一声：“那不很正常，未新搞了大招儿，都跑原皓那里去了呗。”
一听这个，白意颇有些痛心疾首：“那我容姐的排面？”
“唉，看来只能咱们三个顶上了！”白意说着，直接拉着左右护法找了全场最显眼最中心的位置坐下。
后台，严容一点不想上台，但她不去就等于直接认输，而且她老师也不会允许。
因为她是从后面进来的，没经过前门，所以不知道外面的布置。
要是知道，可能她直接就甩脸子走了。
严容心里想着早点开始早点结束，离正式开始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观众区的灯就提前熄灭了，分享嘉宾提前上台了。
严容穿着高跟鞋，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妆容打扮精致也难掩几分憔悴。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在舞台上响起，严容这会儿可就更不能走了。
她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在舞台中央落座，视线刚扫到观众区，人就从头麻到了脚。
只见白意坐在最中间，头上带着荧光粉的发夹，上面还写着容姐的字样，身上穿着印着她高中毕业照片的应援衫，左手拿着一根狼牙棒，右手拿了一根法棍，在空中挥舞着。
一左一右两个高大的男人，压根看不见脸，一绿一红，还举了个横幅，写着“容容不怕，我们在！”的话，跟着白意摇摆的方向动作一致地晃动着。
严容：尴尬 当场社死。
主持人也尴尬，她主要是特别想笑，但不敢笑。
只能依靠自己强大的专业素养，硬撑着走流程。
中途，不知道是不是原皓那边爆了什么大料，仅剩的几个新闻记者也走了。
要是以前，严容肯定生气，但今天她松了一口气。
记者不在就好，能少拍点这种土味应援的图片！
但她视线刚不自觉被白意大幅度的动作吸引过去，下一秒就看见白意晃了晃手里的自拍杆，嘴唇一动，似乎说了两个字——直播。
此时此刻，白意的直播间里，网友们正排着队给容姐刷排面——
【记者走了，我们不会走！】
【我们走了，白姐不会走！】
【谁跟我去微博给容姐刷排面？！】
【再刷十个航空母舰，估计我就是榜一大哥了】
【白姐说打赏全捐，那我再刷个火箭！】
【系统——用户白意：购买了100个航空母舰】
【白意本人：不好意思，榜一大哥必须是我！】
******
短短一小时的分享会，严容感觉自己人都要麻掉了。
那种钻心的拧巴，脚趾扣地的尴尬，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她身后扒头皮。
但是越尴尬，说话越不利索，人越着急，最后还是没到时间，她就提前离开了。
走的时候，因为助理把车停在了前门，白意花钱搞的应援最后还是没有浪费。
只不过那个仙人掌还是可惜了。
白意可惜地看着扎在仙人掌上的高定高跟鞋，一时也看不出来她是心疼仙人掌，还是心疼这双六位数的鞋。
折腾了一天，又饿又累。
白意三人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回来。
不对，杜睿明只是去上了个厕所，他觉得这身挺好看，压根没想换。
白意没意见，她支持孩子一切的审美爱好。
“时间差不多了，老师说原皓和裴可竹都到了，就剩咱三个，问我们三个是不是想直接过去吃现成饭？”白意念着老师的微信。
杜睿明挠挠头，“那咱快点过去，不过我没开车，时季你有车吗？”
时季摆摆手，“校园限速，咱们还不如蹬自行车过去快呢。”
这提议不错，另外两个人都挺满意。
就是有一点——
时季无语地看着骑车在最前面，浑身亮着红光的杜睿明，喊道：“哥啊！你这身衣服是夜光的啊？！”
杜睿明扭头往后吼了一声：“怎么样？好看？！”
时季：“……”绿衣服发红色夜光，果然红配绿是我杜哥永远的坚持！
白意觉得挺美，吹了声流氓哨，“好看！杜崽最靓！”
时季：“……”
于是，这个夜晚，京大出现了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一路从会展中心蹿到了家属区。
程孟珏出来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被晃到眼睛。
白意看到开门的人是程孟珏，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正巧此时程老从屋里走出来，听到这话，笑了。
“哎呦，你俩认识？”
白意点点头，带着另外两个人进来。
客厅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程夫人是京大文学系的教授，一头白丝温柔和蔼，对白意一直很喜爱照顾。
看到白意，立刻亲热地攥住了她的手。
白意也顺势辅助了师母的胳膊，刚想说什么，就听程老突然来了一句。
“孟珏是我侄孙，小意是我徒弟，哈哈哈，你俩还差辈儿呢！”
程夫人嗔怒地瞪了丈夫一眼：“各论各的，人家年轻人，不听你那一套！”
白意一时也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整懵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肘被人闹乐似的挠了挠，轻轻的痒意引起了主人的注意力，白意还没扭头，耳边传来一声低语——
“那我是不是该喊意意，小姑姑呢？”
白意耳朵一麻：“！”
我靠，这男人好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