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第一时间升上了高空，骇然的看着航空母舰大小的铁甲船被鳄头鲸给顶飞，足足起了五十多米高，然后重重的落下。
轰然爆响，水面上升起一个巨大的漩涡，铁甲舰断为两截，迅速的沉默。
虽然这艘铁甲舰足足有着航空母舰的大小，不过它仅仅是大而已，远没有前世航空母舰那样的防御力和建造科技。
这惨烈的一次重击，瞬间折断了铁甲舰的龙骨。负责运转铁甲舰的几个人见势不妙，收了加持铁甲舰的法宝消失不见，这艘铁甲舰瞬间变成了一个大铁壳子。
这样的铁甲舰，怎么可能经得住一头几千丈大小的恐怖凶兽的撞击和折磨？
不仅是吴天，所有人都陷入了骇然之中，成为先天以上的存在后，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感受到这种赤裸裸的恐惧，被凶兽的残暴所带来的恐惧。
“吾儿啊！”
一声凄惨的呼喊，让众人一下清醒了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先天长老，目呲欲裂，血红着眼睛，就要朝着那头恐怖的凶兽冲去。
“齐长老，冷静！”
“老齐，站住！”
跟他交好的两个人立刻拉住了齐长老，此时鳄头鲸在海水中一个甩尾，顿时掀起了近百丈的巨浪，许多先天长老不查，竟然被这大浪卷了出去。
近百丈高的巨浪，力道自然不小，许多长老仿佛受到了别人重重的一击，加上水流的裹挟，足足被撞飞了几十米，才反应过来，艰难的突破了水流，重新站定。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低飞，纷纷飞上高空，面色难看之极。
幸亏刚才的那一击巨浪，仅仅是鳄头鲸用肉体打出来的波浪，不是什么强大的能力，否则这一下不知道有多少的先天长老要遭殃。
刚才哭闹的齐长老，自然没有逃过这一次的巨浪。不过说来也算是幸运，齐长老被大浪一冲，脑中求生的本能还是盖过了怒火，让他明白了现在的局势。
“吾儿啊，爹无能，不能给你报仇啊！”
齐长老双拳紧握，苍老的身影佝偻孤单，仿佛一下衰败了下去。熟悉齐长老的人都知道，他万年得子，儿子今年已经七十余岁，就在突破先天的关键时刻。
齐长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儿子带在身边指点照顾，结果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决断，竟然成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开端。
失去亲人子侄的，可不止齐长老一人。相比把亲人子侄放在没有强者驻守的门派，不少人选择了把子侄带在身边。
可是，刚才鳄头鲸的一击偷袭，隐蔽而又迅猛，除了吴天这些玄魂境界的强者，压根没有发现。生死关头的一瞬间，能够感应过来并把亲人带出船的，仅有寥寥数人而已。
剩余的，整支队伍近一半的人，所有的五阶强者，尽皆丧命铁甲舰中。
一股兔死狐悲的气氛，蔓延开来。生死危机之后，众人才发现，刚才短短的几分钟，众人到底遭到了多么严重的损失。
吴天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悲伤，却有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一直以来，吴天虽然知道自己跟云霄宗格格不入，可是总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跟这个云霄子，跟整个连云大陆的主流，错位在什么地方。
现在，吴天明白了。
他是文明人，身上带着文明的色彩。或许这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被前世所普遍认可的道德观，在吴天身上得到了体现。
可是在连云大陆，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任意妄为，无法可依，无德可循，没有人敢质疑，没有人会反叛，一切被这些强者的意志所扭曲。
比如现在，如果说船上都是先天强者，或许这次的损失可以当做意外。但是三个玄庭强者，此时也都从船上飞了出来，冷冰冰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看一场事不关己的喜剧。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从所有人乘坐铁甲舰开始，到现在用所有五阶弟子作为饵料下套，都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而且，如果吴天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计划中的一环，接下来又会继续上演。
“诸位！”
听着苍明空忽然响起的话语，吴天眼睛眯了起来。
“这乃是上古凶兽鳄头鲸，身体宛如山岳，力大无穷，轮境界跟我师尊同一层次，我们万万不是敌手。大家节哀顺变，一起跟我飞向那边的岛屿。”
苍明空的话自然被众人响应，而此时齐长老却大吼了起来，道：“掌教，难道我的儿子，诸位同僚的子侄亲人，就白死了么！”
齐长老的话，顿时也被许多人响应。虽然苍明空威严犹在，但是这是亲人殒命的巨大悲哀，足以让人忘记了一些恐惧。
“齐长老，我明白你的伤心，我云霄宗失去了如此多中流砥柱的弟子，我自然也异常通痛心。但是你也要明白，只要鳄头鲸在水中，连我师尊拿他也没有办法，难道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前仆后继的送死么！”
齐长老闻言，顿时沉默了。刚才鳄头鲸戏谑般的一击，让他脑海中少了一丝愤怒，多了一丝恐惧， 也换回了更多的理智。
他知道，苍明空是正确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
齐长老喃喃自语，做着最后的挣扎，为了死去的儿子，他这个即将垂暮的老父亲，原意牺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