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跟着吴梦瑶上楼，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客厅里还有一个男人撑着拐杖也是神情焦急。叶秋看了他一眼，愣住了。
“灰熊！”
“苍狼！”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在部队里的代号，转而各自一笑上前相拥，心中都在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
吴梦瑶也没料到叶秋居然是自己哥哥的战友，看向叶秋的目光也更加亲切。
此时不是聊天的时候，叶秋先把吴梦瑶的妈妈背下楼，然后开车带着吴家三口直奔市医院。
吴梦瑶的母亲李兰芝十几年前因为一起车祸成了高位截瘫，这些年卧病在床又得了严重的冠心病。今天突然昏迷正是因为冠心病发作的原因，送到医院，医生给打了一针通道阻滞剂便安排了住院。
半个小时后，市医院门前的大排档，叶秋和吴健雄终于坐到了一起。
“部队一别都三年了，你现在好吗？”叶秋问道，但想想一进吴家那个出租屋里便闻到的那股中药味，再看看吴健雄现在瘸着腿的样子，叶秋就知道这个问题是白问。
他的生死兄弟，袍泽战友，过的并不好！
吴健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无奈！
三年前，在一次任务中，吴健雄左腿被炸伤送到了军区医院，之后就直接从医院复员回家。此后吴健雄就像从大家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一直没有在和他们联系。
叶秋知道吴健雄的老家在江东岸北市，复员回家后想过要去找他，只是苦于没有联系方式，所以一直没能成行，没想到最终却在新海遇见了。
“当年你一走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你知道吗，队里的兄弟们都很想你！”
“想我又怎样，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没办法再跟你们一起出生入死了！”吴健雄自嘲的笑了笑，满脸都是苦涩。
叶秋没说话，他觉得吴健雄变了，当年那个自信勇猛、百战不死的灰熊已经不再了，现在的吴健雄只是个有点残疾、郁郁寡欢、悲哀的小市民，连说话都这么的丧气！
短暂的沉默后，吴健雄喝了面前的一杯酒，然后道：“当年那个弹片插进了脚踝里，医生说脚保不住了就做了截肢！回来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去年我又被查出了尿毒症！没钱治病，只能靠每月一次的透析苟且偷生！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我却不能出一点力，还要靠我那才二十岁的妹妹照顾我！”
吴健雄的语气很平静，但这平静背后却是死一般的绝望。
叶秋心里一阵悲凉，一时间也有点难以消化这样的消息，许久后才问道：“当年我听蛇王说，你因公负伤回来应该能拿到一笔不少的抚恤金啊，怎么现在过得……”
潦倒两个字，叶秋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实在不敢把这两个字用在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身上！
吴健雄苦笑了一声：“那年回来，国家给了八十万。但赶上我母亲生了一场大病，钱全花了，连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后来听说新海这边工资高，工作机会也多，我跟妹妹就带着老母亲一起过来了！”
叶秋点点头，沉默稍许后才挤出一个笑脸，拍了拍吴健雄的肩膀道：“兄弟别太悲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既然遇到了，你放心，有什么事我都跟你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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