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听得齐粟娘问起“律算全书”,笑道:“皇上提起年天文算学之著述极是散乱,西方算学译刻也少,这般下去怕这些算学之术失传,想编一部全书。”
齐粟娘连连点头,笑道:“这事儿早该办了。他身边不是有不少西洋教士么?有个叫穆德士的算学极好,叫他们替皇上办不就成了?何必来问你,你对西洋那些东西又不熟。”
陈演得意笑道:“我不熟,你不是明白的得很么?我听说穆德士当初还在你手上服了软?”亲了亲齐粟娘,“如今那些教士好似因着什么原因不得宠了。我今儿在皇上面前就只看到三爷,一个教士都没见着。”又委屈道:“皇上和我说那些西洋算法,见得我半懂半不懂的样子,气得瞪眼,又开始骂我连老婆都不如。”
齐粟娘愕然失笑,捧住陈演的脸,心疼道:“别理皇上,他这是一肚子气没地发。
他性子倔,当初宠着西洋教士的时候,还要使着我去镇服镇服他们,现下看着西洋教士不顺眼了,越发要把这事儿办好,也叫那些教士瞧瞧,咱皇上手下学贯中西的能人多了去了,没得他们,咱大清朝照样玩得转。”
陈演哈哈大笑,吻了吻齐粟娘的唇,“哪里又找得着人?三爷西洋算学虽好,远不及皇上自己。必要多找几个帮手才行。宫里懂西洋算学的全是皇上的儿子,难不成让四爷、五爷、八爷、十三爷、十四爷来帮?真是这样,这事儿也不用办了。”又笑道:“你如今不是宫女,是内宅命妇,没法子让他拉出去显摆,他必是因着这个看我不顺眼,故意拿我出气。”
齐粟娘笑得不行,陈演却是一脸得意,“我今儿回来的路上,自个儿想想,也大是佩服自己挑老婆的眼光。皇上虽是娶得多,却断没有我娶得对。我当初死杠着不让人抢走你,果然是太对了。”
齐粟娘喜笑颜开,腻在陈演怀中撒娇,陈演一边急急解着身上地大蓝缎子夹袍,一边去扯她的肚兜带子,突地又想起一事,不禁停了手。
他搂住齐粟娘,小心陪笑道:“粟娘,我正想和你说,虽是吏部大计,这会儿我可不敢去谋淮安河道的缺了。姓赵的太会贪,偏偏他对河工又熟得很,像高家堰那样要紧地河段他一分银子都不动,下头地人要动了他还革职查办,专在各处不上不下的地方下手。他这样大灾没有,时不时几县几州的泛洪,皇上也不会察觉。咱们家那点银子还不够塞他牙缝,我去和张大人说,咱们就老实守着扬州河道罢。”
齐粟娘笑道:“你说得对。我也听说越是离这位河台大人近,扣得就越厉害,咱们家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不能专向他嘴里填。好在皇上没有问你河道上地事,我只怕你一时忍不住,把赵世显的事给捅了出来。”叹了口气,“莲香如今抬了正室,便是不在一处儿,也不用替她担心了……”
陈演犹豫道:“她抬了正室。以后地日子反是——”看了一脸迷惑地齐粟娘一眼。连忙转开笑道:“你放心。我小心着呢。赵世显正得宠。我也没有他贪墨地实据。我不会开口地。你只看噶礼。我含糊说了些扬州府外地事儿不知详情不敢呈报。皇上未必不知道我在敷衍。却也轻轻放过了。还夸了我在扬州府地治绩。现在这时节不对。只要不是证据确凿。民怨极大。皇上对这些保驾忠臣总是会包容地。”
说话间。伸手解了齐粟娘地肚兜带子。扯了她地罗裤儿。微微喘气。含糊笑道:“咱们别管他们了。咱们先……”
皇城里。十四阿哥府前车水马龙。戏乐声越过高高地院墙传到了大街上。十四阿哥虽是被皇上责罚。近几月深居简出地。但前几日八爷早早儿放出声儿。要替十四弟做生辰。这正日子一到。满朝地皇室宗亲。满汉大臣来了多半。端地是热闹非常。
“……只这血性中。胸脯内。倒有些忠肝义胆……”
府内新搭地戏台上正唱着《长生殿》中地《剿寇》一折。十四阿哥坐在席上。看着八阿哥从亲贵中抽身而出。向书房而去。便又转过头。照旧看戏。
傅有荣瞟了八阿哥地背影一眼。给正看戏地十四阿哥倒了杯酒。“昨儿一大早。八爷把那四位帮主召了入府。头先到地宋清好似说了些齐姑娘地事儿。还未确实——”
十四阿哥没有出声,戏台上的角儿唱得正好,“…
万金酬一顾,身留一剑答君恩……”
八阿哥暗暗召了朝中亲信在书房中商谈半日,待得近晚,方才散去,只余了几位阿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