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相强于你,你——你若非想用这钗子杀了我榻上的人儿酣醉,全无所闻,便也不曾应答于他。
连震云心中恼极,猛然站起,咬牙瞪向榻上之人,怒道:“妇人若是尽礼,有些烈性也罢了。你既与男子私相授受,暗约=:面,本非守礼之事,但不如你意,翻脸时却是这般狠毒。你——”气极说不出话来,喘了半会地粗气,方道:“那晚——那晚我也未想强着你,否则我还会怕这支钗儿?不过怕你与我合气哭闹,方才离开。”说话间,胸膛连连起伏,显是气恼难平,“你每回见我,哪一回不带这钗儿?原来你就一直防着我,以为我连震云就是个无耻下流的卑鄙之徒——”说到此处,一眼看到床前白销罗绣鞋上缠绕的五彩鸾绦,猛然怔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再看到她衣散裙乱,鹅黄抹胸半松半褪,露出大片粉嫩嫣红,连震云双手越握越紧,到最后狠跺一脚,一把拾起鸾绦,低头掩衣,用鸾绦系好。
连震云坐到床边,用金钗微馆青丝,细细替她整理衣物,打理完结后霍然站起,“趁醉要你这已嫁妇人,非是我能所为,今日我就放过你,只是——大丈夫立世,巧取豪夺原是正理,我既看中你,总有一天抢了你在手,你夫君虽是有圣宠,却未必保得住你!”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连震云冷着脸,气冲冲走到凉卷棚门前,一把扫开帘,沿着石径一路冲回了前院。连大河在门口守着,远远见着他脸色铁青,知晓出了岔子,不敢在此时上前,避了开去。
连震云一头冲进李四勤房中,正看着李四勤乐呵呵递了几匹葛纱给半叶拾缀,见得连震云满脸怒气推门而入,李四勤一愣,半叶惊得退到墙角,说不出话来。
李四勤搔了搔头,看了看半叶,又看了看连震云,“大哥,俺没想把她怎么样……”
连震云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椅上,转头对半叶道:“出去!”
半叶惨白着脸,提裙出门,奔向花园凉卷棚,跑了个没影。连震云问道:“齐三呢?”
李四勤笑道:“他买了十匹葛纱,拿了两匹去找月钩儿了。”
李四勤看了看连震云的神色,从床脚拖出一坛酒,挥手把封泥拍开,对着坛口灌了两口,哈哈一笑,将酒坛递了过去,“喝酒,心里烦就喝,喝醉就好了
连震云看着李四勤,脸色渐渐缓了下来,顺手捞过桌上的酒碗,倒了两碗,一边喝,一边看向木箱上一摊五颜六色的葛纱衣料,“你弄这些做什么?”
李四勤豁嘴一笑,“给吴姐儿两匹,李银儿两匹,还有,齐三说他妹子十月地生辰,我要送的寿礼。”说话间,伸手取了一碗酒。
连震云听得那人,面色就是一沉,一口喝光了手中地酒,“她都嫁人了,你还惦记她?”
李四勤一愣,“她是县台夫人,过生辰俺自然要送礼……”
“少在我面前废话,你对外头的礼,哪回不是我让大河预备着地?你什么时候又留心过?”
李四勤嘿嘿一笑,提坛子给连震云倒酒,“葛纱衣凉快,俺看她自己舍不得穿,就送她几匹,俺又没存什么坏心。”
连震云冷冷一哼,“你也甘心?”
李四勤笑道:“有什么不甘心的,俺还在陈大人之前遇上她呢,她要不中意俺,俺有什么办法?今儿在漕上遇着押船地罗三,他和齐三说起他妹子,和俺说的也是一般的话,只说打听着他们要退亲,下了多少心思,船上处了两月,还是没成,这就是命。”
连震云慢慢喝着酒,“你若是如今才遇上她……”
李四勤一呆,抓耳挠腮想了半会,到最后突地满脸欢喜,哈哈大笑,“俺的运道就是好,要是等她成亲后,俺才中意她,俺就天天抱着酒坛子也会烦死去!”说话间,自顾自地乐起来。连喝了三大碗酒,又提了坛子连连敬连震云。
连震云在李四勤屋里喝到半夜,踉跄着出门,回头看着醉倒在桌边的李四勤,自语道:“我运道不如你,我不甘心……”<div>